女鑒定師仍是一絲不茍地束起頭發,眉毛平直,嘴唇緊抿。
她望向黑袍煉器師的表情有些復雜。
但俞伏凝卻依舊和從前每一次一樣,既不刻意拉攏關系,也不為了俞大少的自刎表現出疏離,恭敬客氣地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這些日子里,拍賣場內又多進了一批材料,您要挑選一番,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嗎”
“我就先不看了。”
黑袍煉器師伸出帶著鮫絲手套的手掌,接過拍賣秘方的靈石尾款。
言必信當然不至于不知趣到當面提起“聽說因為想派人殺我的緣故,你哥哥畏罪自刎了。你順勢獲得了拍賣場的經營權,現在心情是不是一言難盡”這種聽起來就欠揍的話。
黑袍煉器師拒絕了去后臺挑選材料的邀請,女鑒定師也按照往日慣例,一路將大客戶送到門口。
就在言必信轉身的一刻,俞伏凝忽然開口道。
“我替我的兄長向您道歉。”
“啊,沒關系,你不必這樣。”
“分不清公權和私心的界限,就會濫用權柄;分不清安全和危險的界限,就會有災禍臨身。”
俞伏凝淺淺地嘆了口氣,對著言必信微微躬身。
“言大師,非常感謝您仍愿意同拍賣場合作,寄賣得到的靈石,我會第一時間寄給您。”
秘境地圖被證偽,除了少許材料之外,鴻通宮沒能從其中得到任何想要的寶貝。
這件事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扇在鴻通宮臉上。確認了秘境里再無收獲后,鴻通立刻整備行囊,收拾東西離開。
那急匆匆跑路的架勢,倒有幾分像是落荒而逃似的。
臨別之前,為了對過去的一切大飛舟、喪魂火、十二萬靈石、還有一張百煉大會的邀請函表達謝意,言落月特意親手煉制了一份謝禮。
在鴻通宮撤離的隊伍里,鈕家兄弟正在竊竊私語。
“大哥,這幾日老祖好似氣性不順。”
這句話是句廢話。
不提他們此行壯志凌云地駕到,最后卻沒有得到烏啼之火,灰溜溜地離開。
單是想想那天姬輕鴻當著鴻通宮三名宗師的面,逼得陳宗師引火,把自己給燒了一半。這口氣就不可能那么簡單地咽下去。
問題是誰能去跟姬輕鴻講道理
這個人、呸,這只老兔崽子根本就不是能講道理的,他是用來傷天害理的
鈕棋刀瞥了弟弟一眼“你想說什么”
一般來說,鈕書劍擺出這副吭哧吭哧的態度,就是有別的話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所以隨便拿兩句沒滋味的話題開頭。
鈕書劍咳了一聲“那個誰,就是龜族那個她托人給我送來了一件東西。”
他一邊說著,手掌一揮,一個形似柜子、看起來宛如一只豎立的大方盒子的東西,就出現在兄弟二人的面前。
盒子下端還延伸出一排按鈕。
鈕書劍攥起拳頭,不耐煩地在其中一顆按鈕上一敲,盒子就自動敞開一個小口,非常吝嗇地吐出半枚靈珠。
“大哥,你說她這是什么意思。”鈕書劍百思不得其解,“她說這是為了紀念我們之間深厚的情誼,希望來日再接再厲”
開什么玩笑,他和這小丫頭之間能有什么情誼啊,碰瓷和被碰瓷的情誼嗎
鈕棋刀看著那個豎盒子,心中也覺得怪怪的。
“她說過這東西叫什么嗎”
鈕書劍撓了撓腦袋“說了吧,名字也挺玄虛,好像叫什么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