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個神采飛凡的少年人,面容俊秀,氣質驕傲,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劍鋒出鞘般的銳利。
見到言落月和巫滿霜兩人,劍峰來客先行了一禮。
“師妹好,師弟好,我是元飛羽。”
元飛羽嗓音清朗,中氣十足,尾調處微微揚起。
不知怎地,這聲音竟令言落月感到一絲熟悉。
咦,對了。
這個聲音,是不是和前些日子她在筆洗池里,聽見許愿“希望能夠超過江汀白”的少年音色如出一轍
同樣都是劍修、一模一樣的音調嗯,十有八九了。
想通其中關竅,言落月不由得雙眼一亮,更加隱晦地打量了元飛羽一眼。
哦,原來那個想要超過江師兄的少年人,就是你呀。
言落月下意識轉頭,朝身邊來送行的江汀白看了一眼。
江汀白溫和招呼道“元師弟。”
元飛羽一見到江汀白,后背就挺得標直,如今再聽到江汀白說話,就更是高高地昂起頭來。
他年齡不足,身高比江汀白矮上不少,于是便盡力將氣場經營出一米八的架勢。
雖然在言落月看來,這樣反倒令他變得跟孔雀頗為類似。
總之,元飛羽真的努力了。
看出元飛羽昂揚的斗志,江汀白果然溫和笑道“元師弟想和我說什么不急。”
元飛羽沒有立刻上前。
他先是對江汀白行了一禮,隨后死死盯著江汀白,擲地有聲般地宣告道
“江師兄,現如今,我已經能夠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三寸劍痕十年之內,我必會超過師兄,證明劍道之境,不可瞻前顧后,唯有一往無前”
在說到“瞻前顧后”四個字時,元飛羽額外地加重了音調。
他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對江汀白過分柔和的劍意進行抨擊。
聽到這番充滿挑戰之意、類似于宣戰的發言,江汀白僅僅是一笑而已。
他鼓勵元飛羽道“好,師弟說得極是,那么師弟多多努力。”
元飛羽“”
他一下子哽住了。
就像是用足十二分力道的一拳,轟地揮出,最終卻擂在了棉花上。
此刻,元飛羽的表情不上不下地卡住,眉目間甚至帶一縷迷茫,令言落月感覺說不出的好笑。
江汀白一左一右,輕輕推了推言落月和巫滿霜的肩膀。
“那么元師弟,我這一雙師弟妹,未來就仰仗你照顧了。”
元飛羽緊緊地板著臉“江師兄不必客氣,這是我分內的職責。”
應該不是言落月的錯覺。
這個頗有點傲嬌的少年劍客,在轉身的那一刻,表情甚至有點氣鼓鼓的。
巫滿霜和言落月跟著元飛羽一路下山。
言落月這些日子的活動范圍,大多局限于蘿卜峰之內。
一旦越過蘿卜峰山腳下的石碑,面對歸元宗廣闊的地界,她就對周圍環境陌生起來。
看一眼少年人劍鞘般挺直的脊背,言落月很自來熟地問道“小元師兄,咱們接下來往哪兒走啊”
元飛羽很倔強地回答道“不要叫我小元師兄,叫我師兄就行。如果一定要加上個前綴,那你可以叫我大元師兄。”
言落月“”
她算看出來了,這位小元不是,大元師兄,真的是一生好強。
先糾正了稱呼問題,元飛羽才沉沉地看了兩人一眼“我們往劍峰去,你們跟緊我。”
雖然稱呼起來,符峰、丹峰、劍峰看似共用一個取名邏輯,但實際上,“符峰”、“丹峰”都另有名字。
這兩個稱呼是只它們的別名,被弟子們叫得順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