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近十年來,我們這里有一張大榜,年年都會張布,內容很有意思賭命之人,賞金無盡。不論仙凡,莫管去處。”
“賭命”言落月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具體是怎么個賭法”
酒小二猛地一拍大腿“就是說了根本沒人知道”
“有人揭了也沒用,有人揭完第二天就被選中。反正被選中的人,總會失蹤個日。再回來的時候,懷里就抱了滿懷的金銀珠寶。”
“你問他究竟經歷了什么,他自己都答不上來。您瞧瞧,最后就和那老小子似的,只能瞎編亂造。”
言落月追問道“既然說是賭命,那有多少人有去無回”
酒小二微微一愣“這個嘛還真沒聽說過。”
從前倒也有些失蹤案,被賴在賭命榜身上。
但后來經人查證,發現都是些凡人間謀財害命、縱火搶劫的恩怨,居然和那大榜沒什么關系。
巫滿霜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賭命榜的內容。
“不論仙凡,莫管去處。難道那些修仙者們,也會去揭這張榜嗎”
酒小二不經意地答道“也會揭的。從前也有過修仙者在我們店里打尖,聽說揭榜以后,得了許多了不得的東西呢。”
他羨慕地咂了咂嘴“連修仙的老爺們都覺得了不得,那得是龍肝鳳髓似的好東西吧”
酒桌上,三個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巫滿霜蒙著眼睛,便輕牽了下兩個朋友的袖子。
凌霜魂笑問道“這榜聽起來真有意思,不知設在哪里”
酒小二隨口道“您去山茶城里,抬頭看見的第一榜,就是那張賭命狀了。”
擦凈手中的杯子,酒小二笑著抬頭恭維一句
“聽傳言說,同時揭榜的人越多,越容易被取中您三人一看就是發財的面相,此去定然能滿載而歸啊”
來到山茶城內,三人稍作打聽,就發現了那張賭命大榜。
用城中百姓的話說,這大榜久揭不下,也是一道奇觀。
只要來者將公告榜揭下,再過個盞茶工夫,一張毫無二致的新賭命榜,就又會出現在原位了。
言落月來到布告墻前,只看了一眼那張金色大榜,唇角瞬間掛上了一絲笑意。
“我道是什么,原來是個煉器手段。”
沒錯,真正讓這張賭命榜“久揭不下”的,并不是大榜本身,而是那堵看似平平無奇的公告墻。
言落月笑道“有人把這面墻給煉成了一門法器,作用就是不斷發布同樣的賭命榜手段倒很精妙,思路也蠻有意思。”
她一邊說著,一邊踮起雙腳,把那張高懸的賭命榜摘了下來,屈指輕輕在這份賭命榜上一彈。
“接下來,就看看我們能不能被選中吧。”
以言落月和巫滿霜的本領,他們雙強合璧,只要不遇上非常硬茬的修士,世間的危險對他們來說并不算高。
不過,雖然有外掛在身,但言落月仍然做了其他準備。
自從來到山茶鎮以后,每天晚上,她都把自己的當日行程,還有第二日預備要做的清單寫在紙鶴上,發給江汀白報平安。
這樣一來,只要言落月的傳訊突兀斷掉,以大師兄的謹慎仔細,很容易就能查明這是怎么回事。
揭榜之后,還不到三天時間,言落月三人在外出攀爬山茶峰時,便遭到了突襲。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一道冷淡到近乎冷酷的聲音,在三人身后驟然響起。
他說“就是你們揭了我的榜。”
言落月和巫滿霜猛然轉身,凌霜魂亦是不逞多讓。
然而,還不等看清對方身量長相,就感覺一只冰冷的手掌按在了自己后腦。
這人的身法速度,竟然比言落月轉身的速度更快。
哪怕言落月反應得當,也只來得及看清他留在原地的一條死灰色殘影。
相比之下,巫滿霜轉身的速度,比言落月還要快上一線。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瞧見此人長相,只比言落月多看清了對方的眼睛。
那人的眼眸似乎也是死灰色的,像是一灘早已腐敗凝固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