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感分明地劃過皮膚,巫滿霜這一下全無留手,所用的力道甚至足夠釘透自己的手腕。
然而,巫滿霜的手臂卻像是鋼鑄鐵打的一般,連一道淡淡的白印都沒留下。
這下子,灰衣人終于有了反應。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孩子,你有點麻煩。”
漠然無波地敘述了這一句,灰衣人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朝拔步床走去。
隔著薄紗的床帷,言落月與凌霜魂的身影依稀可見。
“你站住”
巫滿霜厲聲喝道。
他猛地摘下手套,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上前來,狠狠地將對方一把扯住。
于此同時,巫滿霜的目光,分毫不錯地對上了此人的雙眸。
由于靈力被封,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毒素合流,所以此時巫滿霜皮膚上分泌的,正是他最初的、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劇毒。
此外,他雙眼視線自帶麻痹效果。
哪怕這男人只因此僵直一瞬間,巫滿霜都會把劇毒的手掌借機塞滿他的喉嚨。
燃燒著火焰的怒目,對上不起波瀾的死灰色瞳仁。
下一刻,什么都沒有發生。
觸碰此人的毒素沒有發揮作用。
可以麻痹動作的神識攻擊,也如同泥牛入海般不見蹤影。
唯有鐵灰色的面具下,男人或許稍稍皺起了眉頭“你真的有點麻煩。”
說罷,他反手一拍,定住巫滿霜的動作。
灰衣人上前撩起紗幃。
他在巫滿霜緊張的表情里挑選了一下,最終拎起了言落月的后衣領。
“放開她。”
巫滿霜死死地盯著灰衣人,像是要把自己的視線變成兩柄尖刀,活生生剜進此人的心房。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像條毒蛇那樣,喉嚨里發出嘶嘶的可怖聲響。
“不要傷害她,不管你要人賭命做什么,我都會極力配合。”
巫滿霜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你哪怕碰傷她一根手指我寧死也要換你的命。”
聽完這番話后,灰衣人深深地看了巫滿霜一眼。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手指力道微松,似乎想把言落月放下。
然而直到最終,他平直的唇線也沒有一絲變化,就像是那片刻的觸動不曾存在一樣。
“知道了。”
直到灰衣人拎著言落月的后衣領,把言落月從拔步床上拖下來時,言落月也仍舊昏迷未醒。
她被灰衣人拽得雙腳拖地,像是一只被生活拎住了后頸的貓咪一樣,一路拎出門外。
在轉身重新鎖上門的那一刻,灰衣人對著巫滿霜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那么,就請你安分一點,做一個最守禮的客人,別做任何客人不該做的事。”
稍稍停頓片刻,灰衣人又補充道“如果被我發現,小客人稍稍越界了一寸,那你的另一個朋友,大概也要被請到其他房間了。”
言落月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身上的靈力被人封鎖,連一寸一毫也用不出來。
她左右看看,坐起身來。
在確定儲物袋打不開以后,言落月立刻把魔爪伸向手背上的一顆紅痣。
嘿,崽種,想不到吧。
她還在這兒藏了一個紋身貼式、無需靈氣、立刻可取的便攜式儲物痣呢
這顆痣還是言落月參加千煉大會時,在考級現場煉制的。
反正也不是修真界中的流行式樣,言落月就一直順手把它粘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