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竟是個碰瓷暗號嗎
還有,這世上真有人能喝口你的血,卻只是面色蒼白而已嗎
小言要是能做到這點,那她的命已經硬過世上9999的眾生,算個鬼的身體不好啊
裝死的言落月哈哈一笑,翻身而起,輕巧地拍拍身上的塵土。
“總之就是這樣,日久相處下來,積累不少故事,很多手勢也變得具備了特殊的意義。”
言落月笑著點點頭“就比如說,當年宋清池拋下劍時,劍在泥水中滾了三圈。這正是三個月后兩人重新相見的意思啊。”
凌霜魂眼神微微一凝“既然師兄弟之間并未離心,那又為何”
為何要獨自在外飄零八十年之久,任由楚天闊背上走火入魔,屠殺凡人的污名呢
言落月嘆了口氣道“這個,就得從他們又相見時說起了。”
雖然憑借著往日的默契,師兄弟二人聯手上演了一場決裂的大戲。
但其實宋清池還并不知道,過去的一個月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他的視角看來,這根本是個掐頭去尾,驟然迎來暴擊的悲慘故事。
自己和師妹剛剛定情,又一同被羈押一個月后,大師兄忽然提劍而來,說要殺了他們中的一個。
本來,他若死在大師兄劍下,心中也沒有怨言。
可是,被大師兄刺死的人偏偏是桃桃。
然后,在桃桃過世的極度悲痛和震悚里,大師兄還打出手勢,讓他配合。
強忍悲痛,宋清池做到了。
在抱走桃桃以后,他為桃桃整理了遺容,擦拭凈鮮血,再換上她生前最喜歡的衣衫。
宋清池取出胭脂粉黛,有些生疏地為少女描畫了眉目。
桃桃一直乖巧安靜地躺在他的懷里,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她長長的卷睫在眼下打出一片小小的陰影,僵硬的唇角上,猶然保留著一個安詳的微笑。
若不是冰冷的尸體在他懷中慢慢僵直,宋清池絕不能相信,桃桃竟然就此離去。
他親手在桃桃口中添上一枚能保尸身不朽的辟易珠,再一攏一攏地捧來泥土,蓋住桃桃仿佛只是熟睡的面孔。
再然后,宋清池斷然起身,換上一身素白麻衣,重新折返回了山茶鎮。
他總要弄清楚,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里,在山茶鎮,在大師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山茶鎮上,家家都在著麻衣,穿白服,飄紙錢。
宋清池走在山茶鎮的街道上,毫不引人注意,仿佛和這座死去一半的古鎮渾然一體。
然后,一行身著艷色劍袍的弟子出現在街頭,宛如墨汁滴入清水那樣分明。
“”
因為劍袍上的五個繡紋標記,宋清池一眼認出,這些人都是鴻通宮弟子。
他悄悄隱匿聲息,藏在一邊,聽那幾個弟子挨個問詢鎮上發生的事。
如今還活在鎮上的,幾乎都是為了存活下去手染鮮血之人。
如果把真相一一說出,豈不是把他們也牽連當中
正因如此,這些人給出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語,而且在關鍵信息上,總是支支吾吾。
這樣的失誤,就連宋清池都聽出來了,鴻通宮弟子怎么會聽不出
只見幾個弟子避到一旁,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了幾句,又往傳訊石那頭發送了幾道訊息。
過了一會兒,仿佛得到了什么明確的指示,那為首弟子再問問題的時候,就帶上了鮮明的指向性。
“什么你說山茶鎮上有魔物出沒”他重聲重氣地問道,“要是找不出魔物,你謊報魔情,這可是一樁千、刀、萬、剮的大罪。你要想清楚再說”
“這可能沒有魔物”
“什么可能沒有就是沒有”
“是是是,小的說錯了,沒有魔物沒有魔物啊”
身在暗處,宋清池猛地睜大眼睛。
怎么可能沒有魔物,他明明親眼見到那魔物威脅師兄
那鴻通宮弟子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鎮子怎么死了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