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顯然聽懂了江汀白的意思,當場就彎起眼睛偷笑起來。
“對了,大師兄。”言落月忽然想起一事,“那種被楚師兄擒獲的魔物,原來叫做噬情魔嗎”
一直以來,無論是言落月、巫滿霜還是楚天闊,他們都不知道這種魔物的名稱,只能用“灰霧”、“魔畜”加以指代。
但昨天江汀白一來,好像就對這種魔物有些熟悉,而且非常準確地點出了這種魔物的稱呼。
“噬情魔”。這個名字,確實很符合這種魔物的特征。
江汀白略略點頭,應了一聲。
他看起來興致不高,對這個話題無意多說。
言落月不由回憶起,馮小圓在學堂里授課時,曾經提到這種魔物。
那時候,她好似沒講過這種魔物的名字。
隱隱約約地,言落月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應該不是特別重要之事,所以她并未感到不安。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臨睡之前,忽然想起家里最后一罐可樂不知道放在哪兒,于是決定明天想喝就外出再買一聽。
算了。言落月轉移注意,把目光放到了外面的蒼茫云海之間。
另一邊,巫滿霜被楚天闊拉走喝茶。
楚天闊親自動手,給自己和巫滿霜各自斟一杯茶水。
他臉上帶著幾分隨意的微笑,用很家常的口吻問道
“小巫師弟,你是不是對我有些意見啊”
巫滿霜不動聲色,垂眼看著白瓷青花杯里波瀾不驚的茶面,口吻比這杯清茶還要平靜。
“真的嗎,楚劍尊是怎么看出來的”
楚天闊當即大笑起來,覺得巫滿霜這個回答很有意思。
都口口聲聲叫他“楚劍尊”,而不像是言落月那樣叫他“楚師兄”,居然還要問他是怎么看出來的嗎
要知道,就連妖族史官凌霜魂,都會管楚天闊叫一聲“楚兄”呢。
楚天闊親自把青花杯端到巫滿霜面前,對著他欠了欠身。
“巫師弟,山茶鎮之事,我還沒有跟你賠過禮。”
“雖說事有特殊,這份隱瞞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我當時搞出的陣仗唬人,怕是驚嚇到你了。”
聽楚天闊這樣講,巫滿霜不由得緊抿嘴唇。
他終于從瓷杯上移開目光,透過遮眼白紗,不親不疏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楚劍尊不必如此,您太客氣了。”
事實上,在山茶鎮設局狩獵噬情魔一事里,巫滿霜在意的從不是所謂的“驚嚇”。
他所在意的是是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在三人都被灰衣人齊齊抓捕之時,巫滿霜用燭臺刺向自己手腕,卻又無功而返。
他以目光怒視敵人,卻反被對手把言落月擺到他的面前,被他麻痹。
乃至于最后把楚天闊帶到山茶鎮舊址,將一把匕首塞進他的掌心
整個過程中,對手都像是山岳,橫跨著阻攔在巫滿霜的大道中央。
來自于修為的巨大差距,讓他顯得像是山腳下的一只小小蚍蜉。能想到的、能用盡的一切方法,都顯得那樣不自量力。
曾經,姬輕鴻身上傳來的威壓,也給過巫滿霜類似的感覺。
但姬輕鴻雖然為了樂子故意捉弄,卻從來不曾切實地對他和言落月造成過生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