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她已經被巫滿霜輕輕一扯,抱在懷里。
巫滿霜微微彎腰,然后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她的額頭。
溫熱的呼吸,遠比春風更柔緩。
皮膚相觸的溫度,竟比秋雨更迷離。
巫滿霜的眼神仿佛融化的膠水,又好似磁極的另一端,絲絲縷縷地吸引了言落月的全部目光。
她看見雪白的霜花紋路,在對方漆黑如曜石的眼眸中綻放。
而在紋路之上,還有自己的倒影正緩緩盛開。
這一刻,言落月的血條,和她的心跳一起劇烈地抖動起來。
明明什么事都沒做,只是如同往常一樣這樣抱著,可言落月舌尖上,卻泛起一陣難言的甜意。
言落月暗暗想道真是,沒救了
“可以了可以了他們已經沒救了。”
姬輕鴻從不遠處走來,微微磨著牙,一手一個把這對情竇初開的少年人拎開。
“至于你們兩個”
姬輕鴻依次看了兩人一眼,眼中神色一言難盡。
說實話,認識了這么久,言落月還是第一次看到姬輕鴻露出如此牙疼的表情。
這一幕實在太過稀奇,以至于言落月甚至有點懊惱。
自己要是煉制一個拍立得出來,此時想必就能對著姬輕鴻咔嚓一拍。
嘖,要是能把他現在的表情制成大幅海報,掛在素縷堂該多好啊。
姬輕鴻不知道言落月腦海里,居然還有著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不然兔兔毛怕是又要氣掉幾根。
用那副牙疼的神情對著兩人看了一會兒,最后,姬輕鴻還是嗤笑一聲
“你們兩個呵,我早就知道。”
他也算是過來人了,還是長了眼睛的。
能像這兩個小兔崽子一樣,過去就堅持分工合作,不斷氣他、氣他、氣他他是說,辦到許多高難度的事。
這樣的默契,若是沒有一點心有靈犀的感應,又怎能做到呢。
也許連姬輕鴻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調侃這對青梅竹馬的時候,他的眉梢眼角處,泄露了極其微弱的一絲惆悵。
言落月看著對方,忽然就想起了素縷堂里的師祖掛畫。
其實一直以來,言落月對這個東西,都不太敏感。
但這段時間里,她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一法通,百法通,不知怎地,言落月一下子就理解了姬輕鴻的心情。
假如是巫滿霜受到損害,那她大概也會
言落月的眼神波動了幾下,最終抬起頭來“師尊啊,您和師祖當初,青梅竹馬”
“”
姬輕鴻聽了,略揚眉頭,用一種“你仿佛是在說廢話”還有“我們當初可不比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差”的表情看著言落月。
言落月“”
低頭想了想,言落月咽下后半句話,沒有繼續往下說。
其實,她剛剛忽然回憶起來,在萬界歸一里面,似乎是有個玩家,叫做云素縷。
言落月創建角色,在游戲里適應人類生活的時候,還從對方那里請教過一個煉器手法來著。
嗯現在回憶起來,那個手法里的某些小技巧,和姬輕鴻的煉器風格也有近似之處啊。
稍作考慮,言落月暫時沒有說出這件事。
一來,姬輕鴻已經修了無情道。
二來,不知道這十幾年里,萬界歸一變成了什么樣。
在沒有板上釘釘的確信消息之前,言落月不想給人徒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