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二師筆宓記塵的身份,言落月其實早有猜測。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言落月對此并無覺察。
所以她高高興興地和二師筆一起泡溫泉,攛掇二師筆去拔兔兔師父最喜歡的鮮草。
也會在修煉結束的下午,和巫滿霜一起跑到二師筆的房間里,并肩坐在房間最中央的地毯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著宓記塵唱雙簧“哎呀,二師筆你既然是根筆,那就一定很會講故事吧講一個聽聽嘛”
在那段歲月里,言落月是真的以為,宓記塵就是一支白玉筆的精魄。
直到山茶鎮之事發生以后,江汀白前來接人,脫口就念出了“噬情魔”這個極為冷僻的稱呼。
但在當時,也只有模糊的念頭從言落月腦海里一閃。
宛如流星劃過天幕,她卻沒有抓住。
鴻通宮縱容魔物,致使楚天闊三人遭受噬情魔之禍的事,驚動了整個人界上下。
言落月也是在事后復盤的時候,才回憶起來二師筆似乎就是從這時起,開始了他無休無止的閉關。
一開始,二師筆的閉關地點似乎還在他們峰。
后來,言落月找遍全峰上下,沒找到宓記塵的影子。
她把這問題拿去問姬輕鴻,便得到一個二師筆去掌門那里閉關的答案。
這件事的邏輯,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成立。
但鑒于姬輕鴻為兔真的太狗,好像真能做出來“雖然是我的徒弟,但我懶得帶,就塞給掌門帶好了”這種事,言落月居然被他給蒙過去了
直到宓記塵的閉關時間無盡延長,從最開始的一年兩年,到后來的四年五年,言落月才后知后覺地品過味來。
噬情魔這種魔物的聲音,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而宓記塵的聲音,也有著同樣的特征。
噬情魔可以以特殊的方式,控制旁人的行動。
至于宓記塵言落月難道不是親眼所見嗎宓記塵以唿哨的方式,“呼喚”來了足足上百只飛鳥。
那或許不是呼喚,而是某種控制的方法,原理與噬情魔控制其他修士的手段一模一樣。
噬情魔以感情為食,大多偏好于享用人類的負面感情。
楚天闊遇到的那一只,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將他“細細烹調”。
而宓記塵他雖然號稱自己修煉的方式特殊,需得幫人滿足愿望。
可他也分明沒對言落月遮掩過自己可以體會到幫人實現愿望后,對方的情緒和感情。
至于后來,尹忘憂補全魔界系譜圖的時候,姬輕鴻又為何會如此篤定地將噬情魔添加在膽小魔的名字上面,至此也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想通這整件事的時候,言落月還身在靈界。
她把自己的推論說給巫滿霜聽,等待著滿霜對于這個答案的認同或否定。
巫滿霜臨窗遠眺,凝神思考了好一陣,才慢慢說道“我想,功法和天賦或許并無善惡之別,記化作的煙霧,竟然沒有對它們產生傷害。
正相反,那光芒附著在了他們的法器之上。
陽光般閃爍流轉的淡金色,仿佛替兵刃的邊緣鑲了一層昂貴的金邊。
很快,就有第一個嘗試吃螃蟹的玩家,用變化后的法器投向了不遠處的噬情魔。
這些噬情魔們,散落在不同的副本之間,攔截住玩家前往銀絲細線的道路,像是一個個烏云般的路障。
但當金色的法器碰觸到噬情魔的體表邊緣時,此前一直任刀槍穿透也沒有反應的噬情魔,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尖叫
這代表著攻擊有效
見到此情此景,玩家們紛紛眼睛一亮。
許多人當場把臉一抹,露出了非常典型的反派笑容,摩拳擦掌地沖向眼前的噬情魔屏障。
“嘿嘿嘿,不要再沉浸于負面情緒了,來,讓我們帶給你一些快樂”
“投我以難受,報之以金光怎么樣,我們很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