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前者更是多了許多溫情,而后者則更多的是出于血脈和自己身為她們那個四口小家長女責任的牽絆。
“您總是這樣子說,但是大格格和三格格的身體可都比您好太多了,您不能心里總為家族考慮,也得要為自己好好想想啊。”
“您看住在那東配殿的郭絡羅庶妃整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去乾清宮侍寢,就是帶著伺候自己的宮人去御花園里觀景賞花,活得多舒服啊。”
“您的出身在這里擺著呢,家里的老爺們也各個都有出息,您真的不用這么拼的。”
聽著翠芝滿懷關心的語氣說出這么長的一段話,正在喝著參湯的鈕祜祿氏手一頓,將還剩有約莫三分之一的參湯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太長時間不動彈,即使動作再慢,仍舊聽到細碎的骨頭聲響了起來。
“翠芝啊,這屋里的熏香味越聞越清醒,你要不困的話,就陪我去外面散散步、透透氣,搞不好回來我倒頭就能睡著了。”
鈕祜祿氏抬起胳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著站在一旁的翠芝說道。
“哎呀,瞧奴婢笨的,原來您是因為熏香才睡不著的啊。”
“小主,奴婢現在一點兒也不困,等天明了,奴婢就給您換助眠的熏香,保管讓您明天一聞就困。”
鈕祜祿氏看著趕忙跑去滅熏香,一臉認真的翠芝,輕笑著沒說話。
即便如今已經到春天了,但是夜間室外還是能感受到涼意的。
翠芝因為晚上需要給主子守夜的緣故穿的本來就厚,但是鈕祜祿氏身上穿的寢衣還是十分單薄的。
她原本想伺候主子換上暖和的宮裝,但還未轉身就被鈕祜祿氏給阻攔了“行了,你就別忙活了,我待的時間也不長,你就只拿個大披風,我們去正殿外的院子里轉轉,吹吹夜風就行了。”
聽到主子這樣說,翠芝忙點頭答應了。
待翠芝走出內室門后,鈕祜祿氏幾步上前輕輕推開右邊的雕花木窗,仰頭看著高掛在夜幕上清冷明亮的下弦月。
月光皎潔,她不由嘴上扯出一絲苦笑來,腦海中忍不住回想起那人笑起來眉目疏朗的樣子,心底里就隱隱作痛。
鈕祜祿氏穿著翠芝拿來的淺藍色繡有大朵玉蘭花的披風,主仆二人相攜著走出翊坤宮正殿。
她擺手拒絕翠芝上前的攙扶,一個人穿著花盆底鞋穩穩地踩在地面上,感受著迎面吹來微微帶有涼意的春風,鼻子酸酸的,將想要流出來的眼淚給狠狠憋了回去。
既然這輩子注定和他有緣無份,那個芝蘭玉樹的人也永遠不會知道當年曾有一個膽小的庶女,只是僅僅在府中偶然見了他一面,就將他深深印在了心里。
如今他的身側已經有恩愛嬌妻,而自己也深陷在這后宮里了。
既然愛情是自己今生不能擁有之物,那么權勢就是她如今必須緊緊抓在手里的東西了。
鈕祜祿氏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扭頭朝著東面坤寧宮的方向看了好大一會兒,像是已經徹底將那個人的影子從自己心坎兒上抹去了,才利落地轉身準備回去就寢。
她發誓這是自己最后一次關注他了。
以后無論不管再聽到他什么消息,自己都會牢牢守住這顆心,絕不會再讓它因為他而被擾亂的難以入眠。
從今以后,她會好好做一個皇上想要的合格能干后妃。
這樣子既是對自己好,也是對他好
翌日,又是一個舒服的大晴天。
如今異能恢復了,天氣也轉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