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蓮也不敢說話。
她其實想不通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都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成為皇上的女人呢
難道努力辦差,成為主子身邊的管事宮女,成為有品級的女官,難道不好嗎
在她看來,這大清的女人都是可憐人,即便是皇上的女人又怎樣
新年過去后,轉眼就來到了康熙十五年的二月末了。
儲秀宮中栽種的幾棵冬青樹,被手藝好的小太監,修剪成了圓墩墩的模樣。
它們在憋了一個冬天后,終于煥發出了新的生命力,墨綠的老葉縫隙里,在宮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就已經爆出來了不少嫩綠的小葉芽兒,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里生出愉快來。
隔壁御花園中的桃花、梨花、杏花和爬了滿藤的紫荊花也都相繼盛開,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春天到了,各宮都似乎從冬眠中清醒過來了,也都逐漸熱鬧了起來,不時有小主帶著宮人們,去御花園閑逛。
唯獨儲秀宮還是一片肅然的模樣。
因為已經兩個多月過去了,但是晴嫣仍舊昏迷地躺在床上。
白露幾乎兩三天往太醫院跑一回,搞得張太醫都怕她了。
他心底里也上下打鼓兒啊,但是這脈象確實是越來越好了,醒來,真的只是時間問題。
即便赫舍里庶妃,還沒有侍寢,皇上也沒怎么去過儲秀宮。
但是內務府最愛捧高踩低的奴才們,也沒膽量,敢苛待儲秀宮赫舍里庶妃的份例。
因為小太子三點一線,幾乎除了每天晚上回乾清宮睡覺外,白天帝王上朝處理政務,小太子就帶著一大串兒宮女和太監,懷里抱著一個色彩艷麗、比他還稍稍高一些的布偶,在宮內到處走,不是來北面的儲秀宮看望赫舍里庶妃,就會去西邊的慈寧宮陪伴太皇太后。
甚至剛剛出月子的裕親王嫡福晉西魯克氏,也曾帶著嫡長女穆爾登格來看望過幾次庶妃。
正月回宮的保清阿哥,入住阿哥所后,也曾被奶嬤嬤帶著來儲秀宮探望晴嫣。
但若是恰逢碰上小太子,小哥倆似乎是天生氣場不對付一般,互相看不慣。
白露一邊給晴嫣喂著煮的軟糯香甜的白粥,一邊翻來覆去地給晴嫣說著宮中發生的事情。
像是
正月里,皇上因為建儲的原因,給太皇太后、皇太后加了徽號,全部建儲儀式至此結束1。
二月初二,龍抬頭之日,太皇太后又召鈕祜祿家的二格格和佟家的大格格入宮伴駕。
皇上分別讓二人居住在了翊坤宮和承乾宮,以庶妃之身,享受妃位待遇。
一東一西,兩個宮殿位置對稱。
單從外表和侍寢次數上,大家看不出來,這兩位誰更得寵些。
但是聰明人都看出來了,這繼后的位置十有八成會落在鈕祜祿家。
因為皇上曾帶著太子前往承乾宮了好幾次,似乎有意讓佟庶妃與太子親近。
但卻獨獨隔開了鈕祜祿庶妃與太子,還給翊坤宮另外賜下許多賞賜,讓鈕祜祿庶妃協助皇太后一起,舉辦下個月的萬壽節宮宴。
“主子啊,您什么時候才能清醒啊皇上如今可是又添了好幾位受寵的庶妃。科爾沁大草原還送來了一個漂亮的塔娜格格,住到了咱西邊的咸福宮,而且這幾日太子殿下都不來咱儲秀宮了,聽聞都是被皇上帶去承乾宮了。”
白露坐在矮凳上,托著腮幫子,一臉擔憂地看著床上的晴嫣嘟囔道。
主子因為救助保清阿哥惹怒了家族,這個月赫舍里家供奉上來的銀子都減半了,而且主子還從未侍寢過,倘如連以后太子也不來這儲秀宮了,主子以后在這宮中生活的可會艱難多了。
“咳咳咳,水。”
不知道是不是白露的嘮叨起了作用,晴嫣終于被她絮絮叨叨的話給“吵醒”了。
晴嫣悠悠轉醒,看到站在桌邊低頭正在插花的白露,正想開口喊她。
一開口就被自己干澀的喉嚨,給難受到了。
白露聽到聲音,連忙扭頭,看到清醒后的晴嫣,眼中瞬間迸發出喜色,趕忙拎起桌子上的水壺,給晴嫣倒水,激動地太過,險些被桌子下圓柱形的紅木凳子給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