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就是對不起她。
眼淚越掉越兇,絲絲縷縷的悲傷潤浸無聲,卻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林涉。
宋斂心頭發沉,可他不敢表露出來,他試圖和林涉交流,“我們先回床上去吧。”
林涉卻猛地掐住宋斂的衣服,哀求著他,“不要報警,不要報警好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不聽話才會這樣。”
心里被誰狠狠捅了一刀,怎么那么疼呢
宋斂努力將眼中的澀意眨去,他顫抖著手,輕輕將林涉靠在懷里,脖頸被濡濕了,宋斂心疼的厲害,他輕拍著林涉背部,柔和溫暖,
“不,你沒錯。”
“錯的不是你,永遠都不會是你。”
林涉瘋狂搖頭,哭的厲害,泣不成聲,“你不懂,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抱著林涉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小心避開林涉受傷的位置,那雙手卻依舊堅定有力,“那你愿意告訴我嗎”
懷里的人沒了動靜,可肩膀卻依舊顫抖,脖頸的濕意也越來越厲害。
是明顯的逃避姿態。
宋斂沒有勉強,溫柔輕拍著林涉的背,幫懷里的人撫平情緒,當孔寒帶著清潔工回來后看到這一幕驚訝的瞪大了眼,眼神詢問宋斂。
宋斂微微搖頭,孔寒趕緊攔住即將進門的清潔工,接過清潔工手里的工具,小聲道,
“阿姨,我自己掃就可以了,掃完之后我肯定把工具給你還回來。”
送走了清潔工后,孔寒一直站在病房外面,虛虛掩上門,沒有進去。
沒人愿意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斂悄無聲息的打開門,靜悄悄的掩上房門,兩人默契地遠離病房,只不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后,兩人都不敢離病房太遠。
只稍稍走了幾步,走到確認林涉聽不見他們的對話,而他們又能看見病房的地方。
“剛才怎么回事”剛站定,孔寒急忙開口。
宋斂臉色難看,“剛才,一個小姑娘將一個針織娃娃轉交給了林涉,她說是一個叔叔讓她幫忙轉交的。”
孔寒立刻反應過來,“是他”
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宋斂點頭,捏緊了拳頭,“沒錯,看到那個娃娃之后林涉就哭了,一直說都是他的錯,不讓我們報警。”
孔寒咬緊了后槽牙,他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不能報警只有報警才能讓林涉遠離那個人渣。”
提到這,宋斂就覺得心頭像是被什么在瘋狂攪弄,滿是痛苦,
“你沒發現嗎這么多年,林涉已經完全被那個男人洗腦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男人,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甚至不覺得那個男人的行為有什么錯。”
每每想到這,宋斂就覺的絕望,心頭疼的發抖,
“就算報警了又能怎么樣,只要林涉愿意不追究,愿意原諒,甚至愿意簽下諒解書,那個男人就不會有事,只會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而已,然后等他出來之后呢,等到林涉的會是什么,你想過嗎”
宋斂甚至不敢去想林涉會遭遇什么樣的可怕報復
孔寒死死咬著后槽牙,眼睛發紅,心頭滿腔怒火發不出去。
宋斂胸膛劇烈起伏,平復著心緒,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幫林涉解除的精神枷鎖,讓林涉愿意去保護自己,意識到這些都是錯的,是不對的,愿意主動遠離那個男人,否則,就算我們幫助他脫離了那個男人,說不定還會讓林涉對那個男人更加愧疚自責。”
“不能先報警先把男人關押起來,然后慢慢開解林涉嗎”
那個人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醫院,終究是個隱患。
想起那個人渣早上對林涉的威脅恐嚇,孔寒就覺得打的那一頓終究還是輕了。
宋斂想了想,還是搖頭,
“不行,報警警察需要取證,屆時林涉一定會知道是我們報的警,他配不配合,會不會撒謊保護那個男人先另說,這只會讓林涉更排斥我們,畢竟那個人渣和林涉是父子,是一家人,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感情很深,而我們和林涉認識才不到一年而已。”
孔寒不甘不愿,眼底冒火,心頭堵的他喘不過氣,“你是擔心林涉就像這次一樣,和那些人說他身上的傷不是男人打的,而是自己和別人打架留下的”
“對,”宋斂點頭,深深皺眉,“那個人渣每次下手都很有分寸,只要林涉不配合,我們就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林涉身上的傷,是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