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擔心林涉的傷勢,追著問他的只有里少年身邊的家屬。
“沒事,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沒什么大礙。”
馬醫生一邊給林涉做著檢查,一邊放柔了聲音,頓了一下,他注意到林涉因為他的話明顯輕松的模樣,好像他沒事,林涉比他更高興一樣。
比起關心自己,他更擔心別人被自己牽連。
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但明顯懂事的過頭了,就不是個好的預兆。
馬醫生的動作微頓,原本這并不是屬于他的范疇,但不知道是因為林涉可憐的遭遇讓他同情,還是林涉真誠的關心愧疚觸動了他,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問道,
“傷口這幾天有覺得不適的地方嗎有過疼或癢的時候嗎”
一旁的吳伯剛想說話,卻被馬醫生溫聲制止,
“吳先生,這些問題需要患者當事人描述,這樣我們才能知道患者的情況怎么樣了。”
聽馬醫生這么說,吳伯立刻不說話了,
“林涉少爺。”
吳伯和封棲梧都讓林涉乖乖回答馬醫生的話,林涉也沒意識到什么,馬醫生問什么,他就回答乖巧地什么,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絕對給馬醫生最好的數據。
馬醫生卻神情更加嚴肅,只不過他帶著口罩,并不能看得出來,
等馬醫生記錄完之后,他將記錄筆別在了本子上,隨后,他看向封棲梧,
“封先生,能麻煩您跟我過來一下嗎”
這還是馬醫生第一次叫病人家屬過去,因為馬醫生知道他們的身份,一般有什么囑托,直接就在病房告訴吳伯了,封棲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哦哦,好的。”
他讓吳伯看好這里,又讓安保人員重點巡邏林涉的病房,尤其是窗戶口,才放心跟在馬醫生身后離開,馬醫生并沒有走多遠,
他的辦公室距離頂樓有一段距離,而且醫生較多,并不適合談話,
他只是和封棲梧來到了樓梯口,
由于頂樓的樓梯口都被保鏢們守著,所以并沒有其他人,封棲梧又揮揮手,讓這些人走遠一點,才皺著眉,擔心地問道,
“怎么了馬醫生,是林涉有什么事嗎”
馬醫生看著封棲梧,
“封先生,你們有帶林涉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心理醫生”
封棲梧愣了一下,看馬醫生難得嚴肅的模樣,他也不由的嚴肅起來,點了點頭,將洛楚余的結論告訴了他,
“看過,醫生說他可能有妄想癥。”
馬醫生認真的聽封棲梧說完,眉頭卻并沒有松開,封棲梧總覺得有些不安,
“馬醫生,有什么問題嗎”
馬醫生思索了一下,將自己的推測說出,“封先生,您弟弟我覺得他有自厭和輕微自殘傾向,這個我也不太確定,我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不過我還是建議您帶林涉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也算是為了病人的健康和安全。”
封棲梧能聽懂馬醫生的話,可組合起來,卻不理解意思了。
他聲音干澀,緩慢地看著他,
“你,你說什么”
馬醫生曾經在國外選修過一些心理學的課程,雖然他的職業并不是這個方向,但心理學課上他學習的知識卻記憶尤深。
“封先生,具體的我也不太確定,需要更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心里側寫。”
將最后的話說完后,馬醫生看著完全呆住的封棲梧,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雖然和林涉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林涉給他的感覺很好。
而且,他也知道林涉的家人對他有多關心。
但林涉的家人對他再好,再好的物質和保護,心理上的創傷卻是肉眼看不見,也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