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指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大山,感慨道“得向你二哥學,他雖然是我們部隊里最小的戰士,卻是軍事素質最出眾的爺們,沒有人不佩服他。蘭花,你二哥是能把山都扛起來的硬漢,威風不威風”
龐蘭花望向矗立在天地之間的龐然大物,通紅的眼睛透出一抹堅毅。
操持完龐家的事,趙鳳生一行人踏上了歸途,只留下坐在土堆上目送他們離去的一個纖瘦身影。
一輛九座旅行車駛離了停留多日的村落,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去一個石子,也就初次接觸時帶來的一點點漣漪,很快就回歸于寧靜。
村子里村民都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著,這一伙看著扎眼的男男女女,是沖著喪盡天良的龐家老大討債來了,至于債主是誰,有的說是龐家小丫頭,有的說是龐家那位寡婦,只有和龐家沾親帶故的幾人知曉,真正
的債主,其實是后山小土包里默默躺著的的龐家老二。
“生子,你這是喝了多少”大剛坐在駕駛室開著車,望向后視鏡里躺倒在座椅上的趙鳳聲,皺眉問道。
臨出村前,趙鳳聲獨自一個人,誰也沒帶,跑去了后山停留個把小時,回來就成了一個醉鬼,弄得神神秘秘。大剛和他是從小喝到大的酒友,當然清楚他的酒量大小,別看趙鳳聲肚子干癟癟的不像是個喝家,可飆起酒來,能對瓶吹一瓶白酒都沒啥大事,絕對符合他“趙瘋子”的綽號。可才一個小時不見,這家伙怎么喝的五迷三道
趙鳳聲費力抬了抬眼皮子,微紅的臉上突然綻開笑容,“龐巍那小子欠了我一頓酒,說要拿最好的汾酒招待我,娘的,這不跑去了下面,賬都要不回來了。我尋思著既然他不請我,我就請他,反正那小子窮光蛋一個,我也沒打算讓他掏腰包,俺倆本來一人一瓶,結果那小子偷奸耍滑,死活不出來給我碰杯,最后
讓我一個人全喝了。哎,還是人死了好啊,一了百了,躺進墳包里連酒都能賴掉。”
“草,入了土的你都不放過,你的酒品啥時候這么操蛋了。我要嗝屁了,你不得把我骨灰盒翻出來當飯盒用還是走你后面比較踏實,免得你把我挫骨揚灰。”大剛又無奈又好笑,還不忘為自己“身后事”仔細打算一下。
“開著車呢,別說不吉利的話”對生死之事諱莫如深的崔亞卿瞪了大剛一眼。
向來對二妮言聽計從的大剛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見到前面道路蜿蜒狹窄,連忙囑咐道“二妮,注意著點,前面都是彎路,把生子弄好了,別一個剎車把腦袋磕到鐵疙瘩上成了傻家伙。”
周奉先聽到“傻家伙”這個字眼,把專注在漫畫書上的目光抬了抬,發現好像不是說自己,這才把心思回歸到七龍珠。看到禿子小林被人家揍得死去活來,周奉先撇了撇嘴,低聲罵道“誰都打不過,還有臉留個和尚頭,山炮”
“烏鴉嘴”崔亞卿神色飽含著怒意,手上不敢半點馬虎,把趙鳳聲座位的安全帶系好,指尖替醉鬼輕輕按摩著太陽穴,發現青絲一蕩一蕩有些礙事,從包里掏出鑲刻蝴蝶結的發卡,固定在前額,亮出了飽滿圓潤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