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永帶領小弟們灰溜溜走掉,連句場面話都沒撂下一句。
他不過是個看主子臉色混飯吃的狗腿子,沒必要拼死拼活豁出身家性命,趙瘋子扯出一票人跟康賢對著干,他不愿意替人當槍使。張學永活了三四十年早已世故熟稔,不是二十來歲的愣頭青,一個月兩三萬的工資重要還是自己小命重要,張學永連磕絆都不會打,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趙鳳聲尾椎還沒痊愈,怒極出手后舊傷復發,屁股蛋子跟針扎似的,他靠在傻小子身上,嘴里不住倒吸涼氣。
趙鳳聲沒讓兄弟們白忙活,帶著百十號荷爾蒙旺盛的家伙們,跑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飯館,擺了一場聲勢弘大的慶功宴。
飯店不大,滿打滿算也沒幾張桌子,還有一桌你儂我儂的年輕人在那互相喂飯,根本擠不下這么多人。
十五弟沒啥公共道德,直接坐到旁邊,睜大眼睛欣賞郎情妾意,兩位小情侶瞧見勢頭不對,二話沒說就麻利開溜,口袋掉落的套套也不管不顧了。
飯店老板還以為這些長相兇狠的痞子們前來砸店,嚇得舉著菜單的手都有點哆嗦,好在趙鳳聲長相沒那么猙獰,語氣也很和藹,點了十來樣家常菜,又叮囑老板備好白酒啤酒,一大幫人敲著碗筷等待酒菜上桌。
這些痞子們也不是非要吃這一頓飯填飽肚皮,只是覺得和道上有名的大哥在一起喝酒,說出去臉上有光,牛皮也能連續吹半年。他們不少人家境殷實,甚至都有開著跑車過來湊著熱鬧,目的駁雜不一,有的純粹是為兄弟義氣,聽老大的話奉命行事。而有的是想融入交際圈子,多開拓些人脈,以后互相扶持一把,多個朋友多條路。
老板又加了兩張桌子,這才把人都安排好,趙鳳聲左右張望一番,沖張小光詫異道“田志清他們呢”
田志清,一廠七少做第二把交椅的人物,跟老街四害爭斗這么多年,趙鳳聲當然對他頗為熟悉。其實趙鳳聲僅僅跟張小光說了一嘴,沒想到他把一廠七少全部召集過來,這份恩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他人趙鳳聲都不用曲意奉承,但對老仇人們得表達謝意,雙方互相傷害這么多年,總得找個機會化解宿怨。
張小光斜眼道“你以為他們都和我一樣,欠著你一份人情他們六個哪個身上沒有你留下的刀疤,恨你都來不及,能讓他們幫這個忙就不錯了,還指望坐下跟你和和氣氣把酒言歡”
趙鳳聲陪笑道“我尋思著大冷天的哥幾個別凍著了,過來喝杯酒取取暖也好啊,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啥仇化解不了要是真咽不下那口氣,盡管往我身上招呼,我趙鳳聲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英雄好漢”
“你從來就沒當過英雄好漢。”張小光對他無賴作風領悟深刻,給出一個中肯評價,輕嘆道“別費事了,他們六個沒有我好糊弄,真要想表示感謝,以后
砍他們的時候下手輕一點就行。”
“不會,不會。”趙鳳聲訕訕一笑。
兩位領軍人物一笑泯恩仇,他們的兄弟卻沒有和解的架勢。田志清帶著其他人拂袖而去,大剛也對著張小光沒有好臉色。他們都是成年人,有著自己善惡是非觀,你不愛搭理我,我也沒空尿你,不拿刀子比劃了,不代表可以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生子,直接把那個姓張的干一頓不就完了,非要弄一出敲山震虎干啥”老佛歪著腦袋,對趙鳳聲的做法表示疑問。
“握草,還幾把知道敲山震虎,這幾天小黃書沒少看吧”大剛對老佛不有余力地冷嘲熱諷,“讓你叫人你就叫人,叫你打你就打,廢什么話,你管好你的大保健店就行了,腦力活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