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灣別墅區到了冬季,綠意盎然的風景已然不在,哪怕高價栽種的進口植物,都難擋武云本地呼嘯的北風,樹干光禿禿的像是掉了毛的錦雞,樹葉轉變為暗黃色,被風一吹,枯敗的樹葉迎風飛舞,為整個小區平添幾分蕭索凄涼。
兩位保安并沒有因為天氣寒冷,就躲在保安室享受舒適暖氣,穿著棉服在小區內走走停停,手電光束專往犄角旮旯照射。
御水灣這種超一流別墅區,物業費放到哪里都是天價,保安們薪資比起白領階層還要可觀。既然吃這碗飯,就得對得起業主的鈔票,保安怕的就是飛賊趁虛而入,那幫膽大包天的歹人,往往拿完財之后還不肯善罷甘休,竟然還要對艷麗的女主人想入非非,實在該拉出去槍斃一百回。
前幾天小區里就出了一件大事,兩個毛賊趁著月黑風高潛入一棟別墅,不僅把值錢的東西塞滿幾大包,臨走時,見到女主人睡覺流露出的曼妙風情,兩個毛
賊色心大起,摁住沉睡的女主人一頓糟蹋,其中一個毛賊怕那女人求救,匆忙之中使勁捂住了嘴,沒想到女主人身嬌體柔,被強奸時竟然導致窒息死亡,一命嗚呼。
本來普通的一件盜竊案件,變成了性質惡劣殺人案件。
雖說兩個飛賊沒幾天就被緝捕歸案,但弄得整個小區人心惶惶。業主們都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哪能咽的下這口氣,既擔心飛賊,又害怕冤死的女鬼,矛頭一致指向物業安保部門,把沒有做好本職工作的保安們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揚言要去法院告物業,沒有盡到應盡的職責。
承受業主大批怒火的物業經理,把氣撒到了保安頭上,嚴令他們二十四小時不停巡邏值守,若是再發生飛賊入侵的惡劣影響,保安隊上上下下都得卷鋪蓋滾蛋。
保安們大多是市井百姓,肚子里罵娘的話說了不少,但不敢真的跟物業經理叫板,更別提和身份金貴的業主們指著鼻子對罵。為了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捏
著鼻子低頭裝孫子,一腔怒火堆積在胸腔里面,準備逮住個飛賊好好發泄一通。
“領導,咱都值了十來天夜班了,每天喝一肚子涼呼呼的西北風,見不著太陽長啥模樣。俺早晨回到家,對象說俺在家睡覺震天響,能把床板崩出打鼓的動靜,這苦日子哪天是個頭啊”一個嘴邊還未褪去茸毛的年輕保安雙手插進袖口,不斷感嘆著好日子一去不復還。
“誰知道呢湊合干吧,有飯吃總比沒飯吃強,你小子要是沒了每個月的工資,保準從網上拐來的小女朋友第二天就跟別人跑了。多發牢騷不如多干點實在事,沒準哪天就能飛到枝頭變鳳凰。我們旁邊村有個男的,開小賣部沒幾年,人家沒白天沒黑夜的干,去年跑到京城去買了套房子。要知道京城的房子最少也得幾百萬,隨便一套比廁所大不了多少的房子,都能在咱御水灣買棟別墅。小劉啊,你還小,好好干,沒準三十歲以前就能變成有錢人。”年齡不小的保安隊長耐心教導屬下的處世準則。
他的學歷不高,親戚朋友也沒有那種能上本地報紙
的知名人士,頂尖精英在他眼里,無非就是能住進御水灣里面,所以說不出什么警示名言,只好搜羅出肚子里最勵志的人物,來闡述著人生需要不停奮斗。
“我滴個老天爺,開小賣部能去京城買房子他賣啥咋能掙那老些錢啊,不會去搶銀行了吧”年輕保安瞪著眼珠子,一臉的不相信。
“有啥不可能。”保安隊長酸溜溜說道“人家村里拆遷,賠了一千多萬”
“草,我還以為賣衛生巾能賺幾百萬呢。”年輕保安縮了縮脖子,感慨道“俺家倒不小,算上豬圈也有個八分地,可俺家在山溝溝里,誰閑的蛋疼會跑那去拆遷。俺還是別去想那好事了,等這個月獎金到手,給俺女朋友買個手機,哄哄她,要不然那浪娘們真敢給俺戴綠帽子。”
“獎金誰告訴你這個月有獎金出了那么一檔子事,能把工資拿到手就不錯了。那幫業主欺負咱不懂法,還要去法院告咱們,扯淡把老子惹急了,我就”保安隊長想到一千多塊的獎金不翼而飛,積攢許久的怒火在肚子里來回翻滾,放出豪言壯志,要給罵
了他們好幾天的業主們一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