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趙鳳聲再也沒敢去偷窺女澡堂,害怕遇到潑辣的黃寡婦,在街里碰見也是撒丫子就跑,不敢看黃寡婦刀子般的眼神,更不敢掃一眼敏感部位。都被人拿雪球塞進衣服里了,沒摸一下豈不是很吃虧其實趙鳳聲后來琢磨過黃寡婦讓他摸一下是啥意思,可是想了半年都沒弄明白。這件事,成為了趙鳳聲人生為數不多的一個尷尬污點。
聽到黃寡婦喊他,趙鳳聲不敢不答應,走三步,退兩步,硬著頭皮往前挪。還沒等他走出幾米,黃寡婦就橫到眼前,一把拉住趙鳳聲手腕,急沖沖道“生子,你是有本事的人,快來幫大伙看看,這房地產公司又弄得啥幺蛾子。”
趙鳳聲撇去亂七八糟的心思,望向墻上貼的黑紙白字,意思很簡單,也很明確,只要哪家哪戶在三天內和公司簽字,一律按照每平米20000進行補償,回遷戶會有大額優惠政策,但是超過三天,還是按照原先的拆遷協議補償。反正整篇公告就像是商場大促銷,告訴老街里的人民群眾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康賢公司這是要干啥
趙鳳聲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搞不懂。
康賢公司這么一弄,以前簽過拆遷協議的住戶肯定會覺得吃虧,百分百會再殺個回馬槍,那群老頭老太太光是用吐沫都能把拆遷辦公室給淹了,這不是舉起巴掌扇自己臉嗎。
“生子,你說咱簽還是不簽”黃寡婦晃著趙鳳聲手臂,滿臉焦急問道。她似乎已經忘記那年拿雪塞進某人的衣服里,給一個小孩留下刻骨銘心的回憶。
“兩萬,不少了。”趙鳳聲沒敢下定論,只是給出一個中肯意見。他哪里知道康賢公司萬般無奈,才選擇拋出重金誘惑,拆遷賠償金漲了這么多,其實全是他的功勞。
“哎這么大的事,我一個女人家,哪能做的了這個主。”黃寡婦唉聲嘆氣感慨道。
“我覺得兩萬差不多啊,拿到錢起碼能買一套百十平米的高層了。”趙鳳聲笑道。
“今天賠兩萬,沒準過幾天就賠五萬,要是咱現在簽了合同,到時候不就吃虧了”黃寡婦掰著手指
頭精打細算。她只是個女人,沒了丈夫的小女人。拆遷,對她這輩子而言,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個選擇。這關系著兒子娶媳婦的錢,再次買房的錢,還要為老人養老送終的錢,任何一個草率的決定,都會讓生活軌跡發生明顯改變。
趙鳳聲沒有再發表言論,趁著黃寡婦愣神的功夫,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等走出老遠,趙鳳聲才敢扭頭,深深看了眼被柴米油鹽常年浸泡著的女人。
黃寡婦依舊潑辣,但以前勻稱的腰部,比起屁股還粗了一圈,燙著卷的淺黃頭發,遠不如當年又黑又亮的麻花辮充滿美感。
趙鳳聲收回視線,笑了笑。
童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