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底子早就揮霍一空了,不像老向,天天充當魔鬼教官角色,跟戰士們一起訓練,一起吃苦,精神頭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我沒有那份耐性,也沒有時間,帶你來山莊過周末,算是忙里偷閑了,也算給自己放個假。”
趙鳳聲將身子側趴到大理石上,詫異問道“像您這種級別的領導需要當牛做馬我總覺得您這樣的干部風吹不著雨打不著,每天喝喝茶水,看看報紙,有事了叫下面的人去辦,頂多開會勤點,平時沒啥大事吧”
“照你這么說,是個人都能當領導了。”
張新海嘴角勾起,笑了笑,輕聲細語說道“別的職業我不清楚,但警察的崗位很少有輕松的工作,尤其是刑警,非常苦,24小時日夜不停需要做好隨時去緝拿嫌疑人的準備,別人都說我們睡覺都睜著一只眼,雖然有些玩笑成分,但間接說明刑警的工作特質。苦不怕,既然吃這碗飯,就要有吃苦受累的心理準備,最可怕的是時刻面臨著危險。每年犧牲的警察高達幾千人,負傷率達到十幾萬人,全國的警察總共才
有多少這個數字其實很恐怖,而刑警,占了其中絕大部分。”
“需要我們省公安廳偵辦的案件,都是大案要案,嫌疑人大多數窮兇極惡的亡命徒,身邊攜帶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他們意識馬上要落網的時候,根本不會坐以待斃,被捕后挨槍子死路一條,僥幸逃脫卻能保住性命,所以大部分都會選擇殊死一搏,他們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門,土制獵槍,散彈槍,甚至還有雷管和定時炸彈,使我們刑警防不勝防。僅僅去年,我同事犧牲了兩位,算上被害的孫晨,總共三位,這三人都是年輕的少壯派,敢打敢拼,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前途無量,這么年輕就撒手人寰,可惜了”
張新海語氣輕緩訴說著警察幕后的艱辛,令趙鳳聲很觸動,雖然痞子和警察是天生冤家,但趙鳳聲很欽佩為國捐軀的烈士。一個人,做出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不容易,可一輩子堅持在抓捕歹徒的第一線,常年和死神打交道,那就需要用偉大來形容了。
“以前我隔三差五被警察逮到派出所賞倆窩頭吃,挺怕警察,也有點記恨,今天被你提起警察背后的辛
酸苦辣,覺得你們挺不容易。賺的錢不多,受的罪不少,拿著手槍去抓捕兇犯,結果發現人家拎著加特林要和你玩命,不沖,對不起國家和百姓,沖,又對不起自己和老婆孩子,沖還是不沖左右為難。有首歌里唱到崢嶸歲月,熱血鑄就,現在琢磨琢磨挺悲壯的,誰都是爹娘的心頭肉,憑啥非得人家去玩命以后見到警察叔叔,我得先敬個禮,不為別的,就為這份爺們的工作。”趙鳳聲緩緩說道。
張新海用略帶訝異的眼神望向他,“聽你夸一次人,可真不容易。”
趙鳳聲又堆起看似無賴的笑容,“您要是喜歡聽,我給您先來上十斤,不要錢。”
“趙鳳聲。”
張新海神情凝重問道“想不想當警察”
“我警察”
趙鳳聲指著自己鼻子,下巴快掉到了引以為傲的褲襠里,“您沒開玩笑吧我這樣的也能當警察您不怕給警察群體抹黑不怕我知法犯法”
一連串的反問,并沒有讓張新海表情發生變化,他
輕聲道“每個崗位都有害群之馬,賈局長,前去抓你的分局隊長,還有秀才莊的幾位民警,他們不約而同觸犯了法律法規,受到了應有的懲處。雖然你這人看起來吊兒郎當,做起事膽大妄為,但心里有條底線,分寸掌握的很好。其實我最欣賞你身上那股向雙平帶出來劍走偏鋒的風格,還有一腔血性,再加上富有正義感,確實是當刑警的料。你考慮考慮,不急著回答。”
“警察”
趙鳳聲揉了揉臉頰,苦笑道“當了二十多年的賊,你突然叫我去當抓賊的兵,領導,您這賭注下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