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嫌疑人是白經理同行的朋友,名叫褚山,四十多歲,國字臉,皮膚黝黑粗糙,一米八多的大個,典型的北方大漢,像個雕塑般站在那里,沒有好友去世時應有的哀容,神情很淡定。張新海問一句,他答一句,僅從外表分析,是位不善言談的老實人。
褚山居住在白經理的旁邊屋子,只有一步之遙,按理說白經理被殺時的動靜不小,又是拿釘子釘額骨,又是瀕死掙扎,他應該有所耳聞,可當張新海詢問他有沒有聽到異常響動,褚山淡淡地說了一句山里人睡覺死,啥也沒聽到。
第三位嫌疑人是位練健美的猛男,壯的沒個人樣,夸張的臂圍比趙鳳聲大腿都粗,絕對是古語中臂上能跑馬的硬漢,放倒白經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張新海問他凌晨5點在哪里,他慌慌張張答道在睡覺,善于捕捉細節的趙鳳聲見到他閃躲的眼神,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喝道“再說瞎話,信不信把你扒光了綁到樹上喂螞蟻”
張新海雙眉緊蹙望了趙鳳聲一眼,“臨時工”都敢玩刑訊逼供,真讓他當上了刑警,指不定捅出多大簍子,怎么選擇他當警察張新海有些懊悔。
一把拽過趙鳳聲,張新海急忙制止了某人的囂張姿態,健身猛男汗如漿涌,大口喘著粗氣。
第四位嫌疑人就是清潔工老許,五十多歲的年紀,常年干重活弄得身體挺結實,擺平個虛胖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雖然老許表現出足夠恐懼,腿軟的都站不起身,但張新海見慣了賊喊抓賊,并沒有因為老許是報案人就排除他的嫌疑。很多刑偵學的書里都提過,兇手喜歡殺完人后去而復返,混在人群中欣賞自己杰作,還可以假信息迷惑警察,又可以洗刷自己嫌疑,一石二鳥,一舉兩得,張新海遇到過近三成這樣的罪犯,于是把百分之三十的注意力放在了老許身上。
四人都有作案嫌疑,張新海不敢大意,急忙召開臨時研討會,趙鳳聲背著雙手參與其中,但是會議極其短促,他就聽到了一個字搜
殺人肯定會有動機,也會留下線索,被害者的錢財
,殺人使用的兇器,不可避免地會遺落某些東西,十幾名干警傾巢出動,在四人房間里進行地毯式搜索。
張新海為了安撫大家情緒,微笑道“這里出現了兇殺案,希望大家配合我們警方工作,兇手窮兇極惡又狡猾多端,為了大家伙的人身安全著想,大家還是暫時委屈一下,在院子里呆著哪里也不要去。等抓到兇犯之后,我再給大家賠禮道歉,對不住了。”
張新海和藹的態度使得眾人沒有怨言,再說他剛才自報家門,大家都清楚他是僅次于刑警總隊長的實權人物,幾位腰間鼓鼓的富豪也不敢造次,借來軍大衣披在身上,乖乖地站在院子里飽受冷風摧殘,凍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趙鳳聲身體素質不用說,再加上他不走風度路線,把雙手揣進羽絨服袖口,暖和,得勁,晃著大腿,注視著四位嫌疑人神態。
文身男低頭看著鞋尖,褚山面容冷峻,健身猛男冷汗直流,清潔工蹲在地上一個勁的抹淚,四人舉止千差萬別,都呈現出兇手殺人后應有的特征。雖然趙鳳聲沒學過犯罪心理學,但他常年和罪犯打交道,嚴猛
、老佛都是天天蹲監獄的主兒,很清楚那幫家伙犯罪時的心態,見了警察都會做出有悖常理的動作,這些人的行為行為舉止分成不同等級,在趙鳳聲心里一字排開。
趙鳳聲用逆向思維和個人感覺推斷,健身猛男和文身男的嫌疑最大,他晃晃悠悠走到文身男面前,啪打了個響指,文身男愕然抬頭,趙鳳聲笑瞇瞇道“兄弟,殺人的滋味咋樣”
“我我真沒殺人啊。”文身男雙眼含淚,語氣里夾雜了強烈哀求,昨日里的飛揚跋扈丟到了腳后跟子,哪還有半點社會大哥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