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相后面,永遠漂浮著一層臭不可聞的污垢,江湖和職場并沒有太多區別,越往深里追尋,暗藏的東西越臟,全是由人的原始欲望沉淀的雜物,惡濁,污穢,腌臜,混跡江湖多年的趙鳳聲深有感觸。
三人所在的酒桌,基本是兩人談笑風生,秦沖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但酒沒少喝,臉色紅黑相交,看著異常沉重。
前段時間由于斗毆事件,致使東西酒吧的營業額明顯下滑,今天是周一,上座率僅僅不足五成,跟當年風光無限的聚寶盆不可相提并論。過了午夜十二點,客人基本走光,只剩下趙鳳聲他們繼續推杯換盞。
陳瑞一心想和趙鳳聲處理好關系,拼了命地猛喝。北方爺們打交道,比較直截了當,心誠不誠,主要取決于離開酒桌時的狀態。不管酒量如何,哪怕是三杯倒,只要是醉倒不省人事或者是吐到一瀉千里,別站著離開酒桌,那就代表誠意十足。換言之,酒膽要優先于酒量。
陳瑞的酒量沒辦法灌倒趙鳳聲,自己先折戟沉沙,趴到沙發上呼呼大睡,秦沖詢問完趙鳳聲意見,揮手
招來服務員,把他送到附近的一家賓館休息。
等到酒吧只剩兩人,喧鬧了一天的場所顯得格外寧靜。
趙鳳聲慢條斯理品著美酒,問道“老秦,有心事”
“沒沒有。”秦沖略顯慌張答道。
“我原以為江湖習氣濃厚的陳瑞是內鬼,沒想到竟然是你本本分分的老秦,呵呵,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趙鳳聲云淡風輕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你在說什么,誰是內鬼。”秦沖倉促起身,額頭布滿了一層虛汗。
“你這幾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手機全調成震動,問什么話也心不在焉,抽煙抽到過濾嘴了,還一個勁在那猛吸。還有,今天晚上你一句話也沒說,頻頻看著手表和大門,很明顯是在等待什么人,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翟紅興的人馬”趙鳳聲瞇起眸子輕聲道。
秦沖身體劇烈顫抖。
“我這人長了一個狗鼻子,能嗅到今晚暗藏的殺機。”趙鳳聲凝望酒吧大門。
話音未落,走進來一位瘦瘦小小的男子,拍著巴掌,操著一口生澀的普通話叫好道“趙先生,百聞不如一見,厲害。”
“哪位”趙鳳聲沒有大難臨頭時的慌亂,依舊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
瘦小男子走到他的面前,昏暗燈光映襯著扁平五官,極其詭異,伸出虎口處缺了一塊的手掌,“趙先生,幸會,在下黎槳,江湖朋友稱呼我七步蛇。”
趙鳳聲望著省城排在陳蟄熊前列的超級高手,淡定道“別笑了,獠牙都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