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市的春季很短暫,短到人們還未來得及領略它的風情,便匆匆而逝,只留下柳絮跟楊狗子漫天飛舞,堵住人們的鼻孔、耳朵眼、嘴巴,時不時粘在眼睫毛上,讓人們領略寒冬時才能感受到的浪漫。愛一個人,傾一座城,當年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美人喜愛法國梧桐,手握天下權的男人便在古都為她種滿了鐘愛的庭蔭樹,可惜武云特殊的地理位置,沒辦法成為浪漫之都,只能在漫天如雪的柳絮中,留下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聾的噴嚏。
無孔不入的柳絮簡直能讓人崩潰,頭頂再落上幾條酷似大號毛毛蟲的楊狗子,哪怕脾氣再好,也按捺不住心頭火苗,如果她是位作風彪悍的女人,同樣是位被負心漢拋棄的女人,同樣是位來著大姨媽的女人,那就不單單用可怕來形容了。
崔亞卿頂著一頭鵝毛走進桃園酒店,見到一群服務員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伸出牛仔褲包裹中的修長美腿,咣的一聲踹翻凳子,完美無瑕的臉龐浮現佛擋殺
佛的怒氣,停住,環視一圈,這才扭動婀娜身姿邁步上樓。
服務員們習慣了老板娘的外冷內熱,加上神秘莫測的大老板從未露面,他們對這位獨守閨房的老板娘深表同情。再說她對員工體貼周到,工資獎金一分不少,哪怕營業額直線下滑,老板娘也沒有克扣過員工待遇,并且誰家有紅白喜事,還會收到一份沉甸甸的大紅包,打工遇到這樣厚道的老板,也算是遇到了貴人。服務員們趕走倦意,開始忙里忙外。
酒店辦公室里烏煙瘴氣,大剛,花臉,傻小子,三位長相不走尋常路的家伙正在圍著桌子打牌。
本來大剛提議斗地主,可傻小子的牌技實在是臭的出奇,打了幾把,四張三拆開出的風格差點把大剛勾出腦淤血,打又打不過,訓斥幾句,又怕傻小子虎勁上來發飆,大剛只好退而求其次,玩起了一翻一瞪眼的扎金花。
傻小子一開始死活不肯玩牌,大剛為了打發時間,給了他一百塊當做籌碼,讓他充當牌架子,實際想跟花臉湊份子來頓活色生香的宵夜,傻小子這才笑逐顏
開。
“呵呵,豹子”
俗話說傻人有傻福,傻小子摸到的牌不是金花就是順子,這次更加離譜,三張五直接擴的大剛金順jqk滿頭大包,大嘴一咧,足有兩米的臂展輕輕一攬,十幾塊錢收到自己面前,像是守財奴一樣沾著口水數著鈔票。
一個小時,傻小子贏牌的幾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而且他不貪,無論拿到什么牌也最多下三輪,大剛連輸帶借總共也才拿出二百多塊,對于一天賺個千兒八百確實是毛毛雨,但連續輸了幾十把,鬧心啊,大剛摸著干癟的口袋,臉色越來越難看。
“操不玩了把借給你的一百塊還給我。”大剛實在受不了被傻小子蹂躪,氣的將牌一摔,伸手向人家的鈔票堆抓去。
一根胡蘿卜大小的手指不經意的一彈,大剛捂住手腕疼的滿頭流汗。
“這是你給俺的錢,不是你借給俺的錢,剛才說的明明白白,咋還想搶錢啊”傻小子撇起嘴角不滿道
。
“一百塊是我給你做本錢用的,贏了,當然得把本錢還了,你咋跟那臭小子一樣不講理了”大剛歪著腦袋喊道。
“你沒說清楚,錢就是俺的。”傻小子小心翼翼將錢放在口袋,拉好拉鏈,像是守財奴一樣錙銖必較。
“他跟不要臉的家伙越來越像了,你說是不是,花臉”大剛扭頭嘆氣道。
花臉勾起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沒有應答。
“你要這么多錢干啥,娶媳婦用”大剛被這倆人弄得沒脾氣,只好在男女之事上調戲一下未經人事的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