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槳緩緩按下窗戶,望著夜晚斑斕燈火,感慨道“省城真好,我出生的地方,村民甚至沒錢去繳納電費,家家戶戶點著煤油燈,一年四季穿著同樣的衣服,一日三餐吃著同樣的飯食,娶媳婦用牛,過年才肯殺一只雞,他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住進不漏雨的房子,不用為了填飽肚子而發愁。假如我給他們描述萬林市的生活,他們一定會懷疑我說的是不是真話,因為這里對他們而言,無疑是美妙的天堂。”
“你出生在啥鳥地方給我說說唄,以后我娶不起
媳婦,可以弄頭幾頭牛過去,解決單身問題。”趙鳳聲嬉皮笑臉道。
“會向,一個位于東南亞的荒僻農村,聽說過嗎”黎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表情極其和善,很像是劊子手行刑時對待死刑犯的狀態。
“沒。”趙鳳聲干脆利落答道,發現車輛來到熟悉的羊腸小路,夜幕下的白墻格外顯眼,疑惑問道“這不是上次拍賣時的庭院嗎怎么把老子拉到這里來受死,難道翟紅興在這里有股份”
“以前歸屬于誰,我不清楚,但是現在,它姓翟了。”黎槳傲然笑道。
“看來老話也沒那么準確,竊鉤者誅按照這句話的意思,姓翟的早就千刀萬剮了。操啥他媽世道”趙鳳聲憤憤道。
“竊鉤者誅這句話不錯,但下一句是竊國者侯,雖然我對博大精深的歷史文化不太熟悉,但聽翟爺講過一個道理,叫做殺一為罪,屠萬為雄。”黎槳拍了拍
趙鳳聲肩膀,率先走下奔馳。
殺一為罪。
屠萬為雄。
趙鳳聲跟隨李爺爺熏陶了幾十年老傳統,自然知曉其中含義,無奈笑了笑,低頭下車。
幾個星期不見,庭院煥然一新,不僅外墻全部粉飾一遍,順便更換為朱漆大門,古風盎然,上面新掛了一個牌匾,鎏金隸書篆刻著翠園二字。
“翟董事長喜歡金屋藏嬌這倆字似乎蘊藏著無限風流啊。”趙鳳聲喃喃自語道,盯著牌匾怔怔出神。
“趙先生,翟爺在里面恭候大駕,等了最少幾個小時了。”黎槳伸出右手,很客氣地做出邀請姿勢。
“不對,翠者,綠也,翟紅興是在寓意自己腦袋太綠了吧,哈哈”趙鳳聲想通了關鍵之處,笑的前仰后合。
“腦袋綠油油,起碼比掉腦袋要強。”
翟紅興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位置。
大紅燈籠下。
笑容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