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讓為禍鄉里的牛黑心心甘情愿做一條哈巴狗,八爺自然大有來頭。八爺并不是排行第八,而是名字里有個八字,韋八亢,挺稀少的姓氏,祖上卻是西北赫赫有名的刀客,曾經率領手下參加過辛亥革命,立下過汗馬功勞,在大西北乃是首屈一指的江湖領軍人物。
刀客不同于響馬和胡子,大多是俠肝義膽的勇士。清朝時開始出現刀客組織,以靠販運私鹽、私茶、聚賭或給商家保鏢為生,大多數是劫富濟貧的好漢,口碑始終不錯。可惜后來由于歷史的變遷和人心的叵測
,刀客就逐漸轉變了味道,自私自利的多了,古道熱腸的少了,演變為土匪和惡霸,也就不再受百姓歡迎。隨著那些謀生職業消失,刀客逐漸沒落,跟綹子響馬一樣,成為了歷史標志性符號。
韋八亢跟祖宗拎的同樣是關山刀,干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行徑,從小喜歡跟人打架,到了后來,涉及到來錢快的灰色地帶,因為重傷害,在局子里三進三出,大半時光都在監獄里度過。韋八亢或許不是西北地區最有勢力的一個,但絕對稱得上手最狠的一個,跟他作對,幾乎全是家破人亡的下場,出獄后,仍舊不思悔改,糾集一批人在戈壁灘闖蕩,偷獵,走私,在無人區為所欲為,成為當地橫行霸道的混世魔王。
牛黑柱的磚窯,是韋八亢花錢資助了一大部分。其實兩人僅僅是獄友關系,到不了稱兄道弟的程度,韋八亢之所以在牛角村培養一個村痞惡霸之類的角色,就是為了設立一處落腳點,牛角村是通向寧甘地區的重要通道,韋八亢干的又是不能走漏風聲的買賣,選擇路線和補充物資的地點,成為了重中之重。
一行人走進簡易寒酸的磚窯會客廳,肉香撲鼻而來
,韋八亢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占據了主坐位置,抓起一塊肉最多的羊腿骨,抽出篆刻著精美花紋的彎刀,割下一塊肥瘦相間的羊大腿肉,刀尖挑起,丟進嘴里大口咀嚼。
“八爺,您這次是去西北,還是去雍城”牛黑心深知對方喝酒作風,往大碗里倒滿用九種糧食釀成的美酒,在旁邊小心翼翼坐下。
韋八亢輕飄飄斜了一眼。
這一眼使得牛黑柱毛骨悚然。
“啪”
右手抬起,用力抽向右邊面頰,狠狠扇了自己一記大耳巴子。
“八爺,是我冒失了,見了您太高興了,導致忘了規矩。”牛黑柱將腫脹出幾厘米的面部特意露出微笑,能看得出來他剛才使了全力。
“我們在這里大概逗留三到五天,要等一個朋友。你這幾天最好別惹事,免得有人闖進來。吃的,喝的,全要最好的,到時候你給我算一個總賬,錢會轉給你。”韋八亢嚼著羊肉輕聲說道。
“八爺,您是我的恩人,啥錢不錢的,俗氣。”牛黑柱雖然表現的滿不在乎,可打心眼里樂開了花。
“磚窯先停幾天,只留信得過的人在這邊,凡是外人,一律不許進入。如果有人看到我的臉,規矩嘛,你懂得。”韋八亢將彎刀插進了桌面。
“是,八爺”牛黑心一想到對方的種種傳聞,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