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趙鳳聲指著奄奄一息的兔子,“如果沒有你,它可能在幾天前就成為餐桌上的美食,正由于你的介入,它才能將生命多延長了一些。假如我是它,可能會感激你,被天敵用利爪弄死,總比千刀萬剮進入油鍋里要好。”
“你學過哲學么怎么感覺你說話總是耐人尋味。”十六不是那種一鼻子哭下去就沒玩沒了的小女人,簡短的哀傷過后,停止了傷春悲秋,再次對村民身份
的家伙產生了質疑。
“我,哲學”趙鳳聲指著自己鼻尖好笑道“小學五年級畢業,哲學書都沒見過啥樣,倘若下棋、種地、調戲寡婦算哲學的話,我可能真是碩士博士之類的專家。”
“老不正經。”十六鄙夷道。
不正經,認了。
老么
趙鳳聲摸著略帶滄桑的胡渣,開始了自我審視。
采集鳥蛋的兩位村民已經來到了山頂最高處,年輕男人將繩索一端套到樹干上,使勁拽了拽,直到感覺到安全之后,才將繩索另一端的鉤子卡在腰間,雙腳蹬住光禿禿的崖壁,用力一踩,上面的游曲放出一段繩索,年輕人緩緩下墜,朝著鳥巢靠近。
叔侄倆常年跟山崖打交道,配合默契,幾分鐘之后,年輕男人就來到了鳥巢附近,看到兩枚鳥蛋孤零零躺在那里,年輕男人貪婪一笑,這意味著一萬塊的酬金馬上就要到手了。
正當他剛伸出手臂,空中突然傳來一道鷹啼。
飽含著憤怒與凄厲。
黑色閃電沖著他疾馳而來。
比起困于木籠里的鷹隼,那道黑影更大,更長,更加具有沖擊力。
崖邊的游曲呆滯片刻,渾濁雙目忽然浮現出濃濃的恐懼,奮力嘶吼道“剛才抓到的是雌隼,這只是雄隼,它覓食回來了,快快上來”
一邊是重金誘惑,一邊是生命安全,兩者都難以舍棄,年輕男人咬了咬牙,還是朝著鳥巢橫向挪動,抄起兩枚鳥蛋,快速放入事先準備好的背包,手腳并用往崖頂攀爬。
人的速度哪能跟鷹隼媲美。
年輕男人只爬了不到三米,那道疾如閃電的黑影就近在眼前。
從他面頰飛速掠過。
帶出一蓬血霧。
啊
一聲凄涼慘叫,回蕩在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