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州城里的廚子這兩天算是倒霉透了昨天下午做完飯正想歇歇,可是誰承想,盹都沒打一個,就被那些殺千刀的大兵趕出城去找野菜就這,連個燈籠都不給還得冒著隨時被敵人抓走的危險廚子們一腔的怨氣,再加上周圍山林里狼嚎虎嘯每個人摸黑胡亂拔了一大堆不知是野菜還是野草的東西就匆匆找個安全點的地方躲起來,生怕被豺狼虎豹的叼走一兩個打了牙祭今天,等城門一開,凍了一宿的廚子們終于嗷嗷的沖進城里,把交差用的“野菜”往地上一扔,就想去補覺結果又慘被軍中主管拿住,讓他們把弄來的野菜煮了,給患病的士卒們吃。蒼天啊,大地啊,我們是廚子,不是超人昨夜又冷又餓,還擔驚受怕,這時還要干活,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蹲在灶臺那里一開始還能挑挑撿撿把野草挑出來再煮,可到了后來,眼睛都睜不開了,誰還管它三七二十一通通放水里涮涮,再就丟鍋里一煮,這就算完事,反正煮出來的他們不吃蕭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廚子們把野菜連竹籃放一個大池子里晃蕩幾下,然后還流著渾黃色的水就丟到鍋里。“混蛋”看到眼前一幕,不用蕭寒開口,身后的小東就先跳了起來上前一腳把睡眼朦朧的廚子踹到一邊,再一看大鍋,里面的水比黃河水還混水面上還飄著一大堆的枯葉,這是給人吃的東西“誰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你爺爺以后還想不想來吃飯了”一看就偷吃不少糧食的廚子差點被小東一腳踹進鍋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這兩日來的怨氣立刻迸發出來人都顧不上回頭看,破口大罵了起來不料,他不罵還好,這一罵,大皺眉頭的愣子叔直接越過去,也不解釋,揪住這人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哎呦”清脆的巴掌聲和含糊不清的慘叫聲幾乎同時想起,那罵人的廚子被這一下打的有些懵鼻血都流下來了也不知道擦,傻傻的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橫肉的老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其他幾個廚子也不打瞌睡了一個個都抄著自己的家伙式站了起來看樣子要不是蕭寒和愣子叔他們看起來像是有身份的人,這時候早該沖上來了“你們這,誰負責”正當兩方僵持之際,蕭寒站了出來。他這段時間在侯爺位置上久了,不知不覺中也培養出一絲威嚴感,冷眼掃視周圍一圈,這才開口問話。蕭寒話音剛落,廚子里一個提著菜刀的中年人便站了出來,也不行禮,大刺刺的站在哪里,道“那就是這里領頭的”“呵呵”蕭寒看了這人桀驁不馴的樣子,嗤笑一聲,突然搖頭道“哎,現在的蠢材還真多你既然知道我們身份不俗,又何苦強裝硬漢真正的硬漢我見過身中幾箭,硬是一聲不吭的那才叫硬漢你這樣的,只能叫做憨”“閣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傷我們的人,難道就不給個說法么”那人被蕭寒一席話說的渾身都在冒汗,提著菜刀的手都在發抖他也知道面前的這個絕對是個硬茬,有心要服軟,卻在周圍人的目光中鬼使神差的冒出這么一句。蕭寒這下連說話都懶得說,自己走到還剩下的“野菜”處,蹲下挑揀起來。而小東則獰笑著來到這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嘿嘿,說法你在跟我們侯爺要說法知不知道哪怕我們侯爺把你們這些白癡全部弄死,都沒人會去要說法”“咣當”“侯侯爺”菜刀無力的從手上滑落,那廚子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這一刻真體會到什么叫做心如死灰悔啊腸子都悔青了早就知道人家不是凡人,為何要為了區區一點面子硬撐這下真的死定了在富貴人家,頂撞一下家主都會被活活打死,更別說自己頂撞了一個比家主大無數倍的侯爺小東和愣子叔冷眼看著這人軟軟的癱倒在地,眼里的不屑之情越發清楚。這種人也配叫兵幸虧他不是上戰場的,要不然,就指望這樣的人能打勝仗,他們還不如趕緊收拾收拾,盡早跑路得了其實,蕭寒三人不知道,面前的這一伙廚子并不是軍中的人。他們本來是這峽州城里富戶的廚子。只是因為軍中人手不夠用,這才被從大戶里強征過來的在軍中的日子哪有在大戶人家里舒服一天到晚凈被趕著干活了所以,他們對這些兵卒根本就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這也是他們敢把這東西胡亂做給兵卒們吃的原因。不過話說回來,哪怕他們并不屬于軍中單位,這幾天也免不了聽說有一個侯爺要來這小城。至于什么侯爺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這里不是長安最大的刺史都夠不上侯爺的尾巴。所以即使是一個最低的男爵,也是他們萬萬得罪不起的更別說從那些大頭兵們歡喜的話里知道,這侯爺還是一個神醫在軍中人的地位奇高廚子們原本以為這跟他們無關,畢竟像是那種貴人,根本就不會來廚房這種地方。可萬萬沒想到,這個侯爺就愛往廚房里拱,這下,算是撞槍口上了領頭的癱地上了,有機靈點的廚子把勺子鏟子一扔,直接跪倒在地,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顧得砰砰磕頭。“每人記下二十軍棍下次再犯,加倍責罰”身后有人說話了,蕭寒還沒反應過來,那些廚子立刻便感恩戴德的叩謝,尤其是那個自稱“爺爺”的人,頭都瞌青了“秦王您什么時候回來了”蕭寒回頭一看,卻是李世民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里。“剛剛回來就看到你在這訓人。難得,兔子一樣的人,現在還能訓斥人了”李世民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把頭盔摘下來,塞到旁邊親衛的懷里,也走過來蹲下。“誰是兔子你才是兔子”蕭寒對李世民給他起的稱呼大為不滿,眼球都翻到天上去了,要不是怕給李淵砍了,他都想說你全家都是兔子畢竟在后世,兔子這個詞代表的意義可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