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這一轉頭,帶動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往房五妹看去,一下成為這么多人的注視焦點,讓房五妹不由心頭一慌,雖然她站得遠,聽不見張傲秋跟楊旭的對話,但被這么多人看著,肯定是要糟糕。
站在后面的花倩笑見了不由眉頭深皺,下意識地對房五妹招招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多少能有點保護。
房五妹見了,邁步向花倩笑而去,腳步“沙沙”做響,在這安靜的場面,竟顯得如此突兀。
待房五妹走到近前站定,張傲秋臉色平靜地望著她道“你可還記得,當初你隨我離開嶺南時,我對你說的話”
張傲秋這話一出,楊旭不由心頭一緊,眼巴巴地望向花倩笑,眼神中帶著一絲乞求,但后者見了,卻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而在房五妹眼中,卻只是注意到張傲秋清冷的眼神,這個眼神立即讓她想去當時在大牢被宗無顏所激,差點動手殺了她時的情形,那時候張傲秋也是這樣看著她。
當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不由心頭又是一慌,但還是老實回道“那日公子曾言,一旦成為軍人,就必須服從軍紀,可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來,而且軍營不比其他地方,規矩最多,在這方面,你可要考慮清楚。”
張傲秋聽了,“嗯”了一聲道“難得你記得清楚。”
說完轉頭對楊旭道“楊將軍。”
這聲“楊將軍”,卻讓楊旭差點魂飛魄散,他寧愿張傲秋叫他楊旭,或者楊豬頭,甚至寧愿他像剛才那樣,拿著箭竿敲他腦袋,那樣反而還沒事,現在稱呼的這么正規,只怕真要糟糕至極。
可現在又不比剛才,不能再裝死豬,自己本就是一心求死,犯再多的軍規,也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不愁。
但現在牽扯到房五妹,那又不同,而且這事還是自己一再懇求,自己受罰不要緊,可不能連累了別人。
這念頭轉來轉去,臉色也是正青正白,最后又轉念一想,房五妹是他女人,再壞總不至于殺頭,若只是受皮肉之苦,自己再加倍承擔應該可以了,念到這里,心情倒是一松,抬手抱拳回道“末將在。”
張傲秋背著雙手,也不催促,等楊旭回話后才繼續問道“楊將軍也是帶兵之人,對軍法應該相當熟悉,現在本帥問你,軍中擅動私刑者,該當何罪”
楊旭聽了,當即腦袋一蒙,沒想到張傲秋是直奔罪行最重的主題,心頭猛地一揪,一抬頭,正好看見張傲秋正眼睛不眨地望著房五妹,眼神中帶著愛憐,惋惜,更有濃濃的不舍。
這個眼神已經透露其決定,只是這個決定卻讓楊旭一時猶如墜入深淵,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下。
跟著右膝一跪,顫聲道“秋帥,此事都是末將的錯,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所有責罰,末將愿全部承擔。”
張傲秋聽了,微微一嘆,面色平靜,冷然道“所謂軍心如山,軍法如鐵,是誰的錯就應該由誰來承擔,這個你應該比本帥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