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心湖。”小吏道,“他應該是打定主意在大考開始前,躲在那里不讓人找到,可惜鷹衙司的能耐他可能還沒領教過呢。”
“都是些無趣的家伙。”姬無憶百無聊賴地說道,“要是他的修為強一點就好了,還有好戲看看。帖子給了就夠了,如果他足夠聰明,就懂得自己審時度勢,不需要我來提醒。”
“啪”
如果說上一回梁文左臉上的淤青沒有消退,那么此刻的他看來應該和往常不二致。
他捂著腫起的臉,有些敢怒不敢言,低著頭道“大人,下官一定會找到他的”
但是他心中有氣,這個一定之后,便加了一個前提條件,“但是,您覺得應該用什么罪來治他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淫賊的名目已經不管用了。
給一個嫌犯定罪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首先要有案件發生,跟著你要有線索或者受害者來指向嫌犯的犯罪事實,然后要取得受害者或目擊者的口供,最后你才能依綜上所述的種種,給嫌犯定上相應的罪名。
這個罪名的立定,在州府里是有備案的,怎么立案的過程,也都會被詳細記錄。你不可能憑空就斷定一個人是罪犯,那樣體制的存在就毫無意義了。
梁文相信,當初孤鷹根本想不到燕離會是這么一個難啃的小角色,所以這些步驟通通被他省略了,也就是說,根本沒有足夠的犯罪事實來指控燕離是個罪犯。
對方也正是抓住這一點,才令自己心防松懈,給了他可趁之機。
“把罪名換一個。”孤鷹淡淡地說道。
“換一個”梁文道。
“勾結強盜,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孤鷹道。
“有”梁文話未說完,就被孤鷹打斷,“簡家被滅門,與他脫不了關系,有人看到他跟綠林眾一起從簡家出來。”
梁文心中大為振奮,情緒一下子激昂起來,“既然有證人,這回我看他逃到哪里去”
心中一下子又凜然生寒,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就查出了這件事情,鷹衙司未免也太可怖了。
翌日,傍晚。
燕離忽然睜開眼睛,他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正急遽地朝著他所在的位置壓過來。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與劉向秀斗法的湖泊旁邊的小樹林里。他在這里躲了一天,終究還是免不了被發現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先側耳傾聽一陣,繁雜的腳步,從好幾個方向傳過來,聽靴子落地聲,無疑便是龍皇府捕快的標配。
若是被龍皇府抓住,他毫無疑問會落到孤鷹手中。據說孤鷹和公孫伯約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好友,以其對他深入骨髓的恨意,怕不只是死就能結束的。
想到這里,他緩緩吐了口濁氣,取出千機盒,一陣擺弄之后,便幻化成了一件銀色斗篷,他將之披在身上,身形便即陷入一種若即若無的透明狀。
并不是完全透明,普通人只要仔細看,還是能看到他;而修行者的眼睛,簡直洞若觀火。
不過,他的“存在”被削弱了很多,如果躲在一邊,很難被人發現。
燕離還沒有躲,就被梁文攔住了。
梁文來的如風如電,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
就好像鬼魂一樣,突然就出現在湖邊,冷冷地盯住燕離,“不教你受盡折磨,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且慢”燕離抬手道。
“慢你的娘”梁文早經忍不住的怒火,徹底地爆發開來,單手一拳擊出,便即有鋪天蓋地的拳勢涌向燕離。
單是拳風,便將燕離逼得節節后退,直退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