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已不遠,不過愈走愈覺陰森,地上漸漸有了積水,那種不知積累了多少污垢的黑水,鞋子踩上去,即染了一層黑,臭不可聞。
兩旁也是潮濕的牢房,每間要比外頭小一點,而且沒有木板床,被關押在這里的,要么窮兇,要么極惡,幾乎沒有一個好人。
在這個過道的盡頭有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整個門都是封閉的,只能從內部打開。
二人走到了門處,整了整衣帽,對視點頭,黃少羽便伸手去敲門。
咚咚
死寂的地牢突然間傳出這么樣的悶響,簡直會把人的靈魂給嚇得脫殼。
聲音過后,沉靜了片刻,鐵門被從里面打開。
二人迅速掃了一眼內間。
這是一個相當寬敞的地底石室,整個石室只有一個手臂粗細的通風口,各種刑具散落在墻角,圍繞著整個石室,就在門的正對面,燕離就被鎖在一個鐵柱子上,身上血跡很明顯,耷拉著腦袋,似乎連意識都沒有了。
二人心里一驚,難道已經死了
旋即否定,如果死了,還用人在這里看守嗎
何況還不是一個小人物。
開門的是被換班的倆人,見到兩張新面孔,自然生了疑心,“你們是誰”
“換班的。”黃少羽壓低了嗓音道。說著把腰牌遞給過去。
那人接過看了,然后皺眉道“新來的”
“是。”黃少羽道。
“怎么那么慢下次注意點,鷹衙司可不是供你們消遣的地方。”那人訓斥了一聲,便將腰牌遞還,然后向李邕道,“大人,我們先退下了。”
李邕坐在一張木馬的背上,可有可無道“去吧。”
說完瞟了一眼新來的二人,便閉上眼睛不再關注。
黃少羽二人刻意把自己的形容做了點掩飾,加上刑訊室所有的光亮都來自于懸掛在兩邊的燈座,昏暗得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
“要不要”余秋雨暗中傳音,并擺頭做出示意的動作。
黃少羽暗中觀察了一下李邕,發現后者身上隱隱有法域的痕跡,當即搖了搖頭,“現在動手會很麻煩,就算沒罪,也會變成有罪,我們都不定能全身而退。”
見余秋雨皺眉,他又道,“小王爺既然說了他能拿到赦免令,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新來的嗎。”李邕忽然閉著眼睛開口道。
黃少羽嚇了一跳,連忙壓低嗓音道“黃少東見過大人。”
“認得這里的刑具嗎”李邕緩緩地睜開眼睛。
黃少羽心中忐忑,目光一轉,指著一張粗壯的石弓道“那個應該用在縊首上面。”
“沒錯。”李邕道。
“那把刀莫非是凌遲用的”黃少羽指著墻壁架子上一把長細刀。
“黃少東是吧。你了解得不少啊”李邕眼睛一亮。
“那根管子是炮烙吧。”黃少羽漸漸自信起來,指著另一個角落的銅管說道。
“來鷹衙司之前是做什么的”李邕道。
“回大人,小人祖上是專門制作刑具的匠師。”黃少羽面不改色地扯下彌天大謊。
李邕興致勃勃地道“你的祖上都很聰明。刑具是個非常好的玩意,它既可教受刑人痛苦,又可教行刑人愉悅。在本座還是”
他說到這里,忽然住口不說,神色肅然,一語不發。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門外被敲響,“開門,是本座”
二人對視一眼,只得硬著頭皮把鐵門開開。
孤鷹從外頭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甚至看都不看黃少羽二人一眼,徑自來到燕離的面前,“休息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