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用寬宏大量來形容。”燕離笑著說道。
“你一直試圖拖延時間,不就是想探究縛神圈的秘密么。”孤鷹微嘲地道,“即便本座告訴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我能做什么呢”燕離笑著說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本座不介意你用滴水不漏來形容。”孤鷹忽然小小地幽默了一把,跟著就甩出了手中的小球。
真的是滴水不漏,到了這個境地,他都不愿暴露不受縛神圈影響的秘密。
燕離心中愈發凜然,凝神應對。
那小球一經飄出來,就好像從冬眠中醒過來的兇獸,看似緩慢,實則迅疾地激射過來。
燕離想也未想,猛地向后倒縱而去。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擋下來的問題,這是要不要命的問題。
小球幸好不會追蹤。但它一落地,意想中劇烈爆炸的聲響沒有出現,反而如同一團從天而降的水波,四面八方地涌了開去。
肉眼可見的暗灰色的光波倏然間鋪蓋方圓百丈的草地,在一陣密切而隱約的破壞之后,百丈內的綠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死地。
燕離這一倒縱當然不可能縱出百丈外,但等到他落地時,死地已經完成,他反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他站在這片土地上,就好像被無數的亡靈所包圍著,陰冷陰冷的東西攀爬在他的肌膚上面,攀附在他的肩膀后面,纏繞在他的血肉之中,深入他的靈魂里面。
猛然醒過神,又一個小球已近在咫尺。
他當機立斷取出離崖橫擋。
“哇”
無法形容的巨力,剎那間超過了他的法門所能容納的極限。
注意,是法門藏劍訣,而不是離崖。
離崖進階靈品以后,尚未觸摸極限。但法門還只是鑄源法門,已遠遠跟不上現在戰斗的強度。
一口血箭沖天而起,他臉色灰敗,全身都染上一層死灰死灰的陰氣,就好像被亡魂附體。
身體被一種邪冷的力量所占據,他就好像變成了一具僵尸般定在原地。
他還能感覺到那股邪冷的力量侵入了他的源海。
源海是一個修行者的根基,一旦遭到損毀,永遠都無法修復。
“這是什么”燕離艱難地吐出字句。
因為無法控制身體,離崖掉在了地上,轉眼也染上了死灰死灰的陰氣。
“至今為止,”饒是孤鷹的心性修為已經達到了個登峰造極的境界,卻還是忍不住微微得意道,“這是本座突破武道人仙時創出來的絕技。本座二十歲入道,修行至今四十余年,坦白講,也只有余劍子讓本座動了兩成的力,可惜還不夠熱身。”
“本座這個法門可以制造一種東西,那就是陰尸傀儡。”他輕輕笑著說,“可惜這種傀儡沒有神智,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先用噬魂蝶的幼蟲取你的記憶。”
仿佛要故意折磨燕離,他一面走過去,一面甩出小球,偏偏又不擊中他,落在他的身周,死地愈發陰寒可怖,亡靈的虛影開始具象化,在燕離身周哭嚎著游蕩,仿佛死界降臨。
“已經失去意識了嗎”
見燕離久久沒有回應,孤鷹眉頭微皺,他生怕燕離先一步喪失神智,趕忙加快了腳步,取出裝著幼蟲的罐子就要打開。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燕離抬起了頭。
抬頭并不能代表什么。
燕離原本是低著頭的,現在抬起來自然一點也不奇怪。
但他不是失去意識了嗎
似乎并沒有。
孤鷹笑道“你的意志果然很是堅韌。但死撐只不過是白白受苦,別掙扎了。”
得到死敵的夸獎,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是言不由衷的諷刺,要么就是對方吃定了你。
顯然燕離還達不到讓孤鷹言不由衷的地步。
燕離非但抬起了頭,他還微微地瞇起眼睛,像是在打量著什么。
孤鷹瞧著他,也微微地瞇起眼睛,“看出什么了”
“真名。”燕離僵硬地一笑,就好像僵尸吃力地抽動臉頰一樣。
“真名”孤鷹道。
“你用真名制造了一個替身,代你受著縛神圈的壓制。”燕離道。
“現在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孤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