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內。
謝云峰想也未想地往旁邊躲閃,撞在了流動巖漿的河道的對面巖壁上。炙熱之力不住地烘烤他,令他愈發的口干舌燥。
這時心臟猛地被一股強烈的惡意箍緊,那種世上絕不存在所能超越的惡意,是一切恐怖的集合體。眼前這個光頭雖然披了一身人皮,但內里實際是集合了兇殘暴虐冷酷狠毒等等于一身的怪物,而且所有行為都是在理性之下,即以惡為最高正義。
“禿鷲”他想到了師傅與師娘的慘死,忍不住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殺人兇手”
“哦”禿鷲用一種輕輕的口吻道,“你也有親人被我殺死嗎真是遺憾,每個來尋仇的都這么說,然后他們都死了。”
“鷲,他是天策樓的行者,手中的是諜眼,快動手殺了他,別讓他把消息傳出去”蓮難得的說了很長一句話。
“諜眼嗎。”禿鷲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然后露出厭惡的神色,“原來是這個東西,好煩好煩好煩,天策樓早該毀掉了”他向謝云峰逼了過去。
蓮則從后方包抄,兩個人夾住了謝云峰全部退路。
雖然拖了點時間,但意念才注入一不到一半,謝云峰知道自己沒有退路,猛一沉下心,全力調動真氣,但覺腦顱一陣陣眩暈,他咬牙硬撐著,卻不肯用真氣滋潤身體。
給諜眼注入意念需要真氣,激發諜眼也需要真氣,他一滴也不愿浪費,如果因為自己茍且偷生,而導致最終的失敗,他死也不會原諒自己。
“嘁”禿鷲冷冷地盯住謝云峰,“我好像記起來了,你這只小老鼠,多次壞我們好事,今天正好算一算總賬。”
他每踏一步,大地便裂開一段,脖子下方,黑色蓮花的印記顯現,并在裂的過程中愈發清晰顯眼。
莫名狂暴的力量在空氣中醞釀著。
裂痕不止是大地,在這個年頭已久的地洞里,不住地往上延伸。
謝云峰抬頭瞧了一眼,只見裂縫逐漸蔓延到了頭頂上,這個位置可以覷見外界昏暗的天空,精神不由得一震。
這時空氣不尋常地震動,他知道是蓮的玄光,駢指為劍,低聲喝道“飛星”
一道寒星自頭頂裂縫激射出去。
玄光已近在咫尺,下一刻就要被切割成碎塊。
“對不住了衣竹”他雖驚不亂,身上云衣竹親手縫制的外衣忽然撐開,有符文的光在閃爍。
哧啦哧啦
裂帛聲緊隨而至,昂貴的云釉寶衣便化為了漫天的碎布。
但這一下卻幫謝云峰擋住了致命殺招。
這時禿鷲的拳頭已到,謝云峰冷笑一聲,身子一閃,便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外面,追”蓮低喝一聲。
“跑得掉嗎。”禿鷲獰笑一聲,沖著頭頂上裂縫砸出一拳,迸裂之力飛速延伸,山體居然被從中分開,雙足點地,人已沖天而起。
從地洞出來,可見一條巖漿河,從大裂淵的頭流到大裂淵的尾,目力所及的所有山體,都是由熔巖形成,大地上坑坑洼洼,到處都是一灘灘的已經冷卻或即將冷卻的巖漿。
右手邊是更深的懸崖,也正在冒著濃煙。
跑了不到二十步,就被兩個奉天教徒堵住。
謝云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聲說道,“這個地方正合適,我們來做個了結吧”
禿鷲獰笑道“被燒昏腦袋了吧”
“不要跟他廢話”蓮冷喝一聲,抬手探出去,便見得冷色玄光閃耀,如匹練般,鋪天蓋地地涌向謝云峰。
空氣里的火山灰,在這玄光之下,一下子被凈化一空。其中一道玄光如毒蛇般穿梭虛空,以更快的速度咬過去。
“飛星傳恨,暗度紅桑”謝云峰冷冷地低笑一聲,雙手猛地張開,其身上一瞬間激射出數不清的寒星,沒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他的身子緊跟著一閃,就避開了玄光的突襲,再出現時,已來到禿鷲的背后,手中一柄短劍無聲無息地刺向禿鷲的背心。
禿鷲的頭微微偏轉,只聽“嗤”的悶響,短劍整根沒入他的心臟,他因為劇痛而扭曲著臉龐,“雜碎”
奉天教徒雖然不會死,但不代表沒有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