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長今忍不住笑道“燕兄果然有趣得很。”
余牧人氣得臉色鐵一般青,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的修為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樣伶俐”
有莫名氣機生發,他的身周氣流涌動,使他身上衣物獵獵作響。他抬起手掌,氣機乍然狂放,如有狂風侵襲,在眾人睜不開眼時,他已一掌拍向了燕離。
掌勢
燕離立刻判斷出余牧人的修為也在六品左右,雖然人蠢了些,但看這掌勢,掌上功夫著實已不弱了。
修行者不論用什么手段對敵,最終都會誕生一種勢,那是精氣神的凝聚,普通修行者一生都達不到那樣的高度,說明余牧人的修行資質還是不錯的。
這一掌很重,而且掌勢密布,想要破招很難,但不是沒法破。
燕離習慣洞察先機,此刻被搶了先手,依然不慌不忙,身子宛如大鳥般倒縱七八尺,袖中劍正滑出,然而就在這時,卻有個冷淡而又刺耳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在我的酒樓鬧事,誰給你們的膽子”
燕離不動聲色地頓住動作。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跋扈不可一世的余牧人立刻變了臉色,連忙收掌而立,正見二樓下來一個四十上下的男子。
“展爺,小子奉家父之命追捕兇犯,還請展爺行個方便。”
燕離循聲一看,可不就是昨天那個掌柜么,今兒冷淡著一張馬臉,市儈完全不見了,頗有些高人風范。他心中有些驚訝,昨天竟是看走眼了。
展爺名叫展沐,他雖然只是一個酒樓掌柜,但京都的上層權貴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京兆府還惹不起他。
展沐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窩藏兇犯”
余牧人道“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酒樓絕無兇犯,”展沐冷著臉,“念在沒有打壞東西的份上,馬上給我滾出去。”
余牧人狠狠瞪著燕離,“今天算你走運。”
燕離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今天總算明白什么叫一山還有一山高了,所以我常常告訴自己,做人行事一定要低調,不然踢到鐵板尷尬事小,腳趾頭也是肉做的啊。”
哄堂大笑。
余牧人咬牙喝道“我們走”
燕離坐回去繼續吃他的美味。
“別吃了跟我走,有貴人要見你。”展沐依然冷著臉。
燕離挑眉,道“什么貴人也不能打攪我用膳,我可是花了錢的。”
“免了你這單,快跟老子走”展沐沒好氣地說。
燕離這才滿意一笑,站了起來。
展沐卻沒有馬上走,而是朝著連海長今微微施禮,道“連海公子,失陪了。”
連海長今微微一笑,道“請。”
燕離跟著展沐上了三樓雅間,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便開了,開門的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小臉圓溜溜紅撲撲,正是小春。
她看到燕離,雖然眼睛里還帶著些害怕,卻還是朝他皺了皺鼻子,“哼,走到哪里都有蒼蠅,真是煩人”
說完,讓開了路。
不痛不癢的諷刺,燕離連搭理的心思都沒有,他走了進去,先聞到一股清淡香甜的桃花味,然后就看到了般若浮圖,坐在靠近屏風的位置。
而燕離一進來,眾人的眼睛也都是一亮。
他的臉如同出自于頂級工匠雕刻而成,又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身著牙白色的寬袖對領深衣,袖口繡了幾株綠竹,外披一件灰白相間、繡著銀絲、錦緞裁剪的對領半臂,錦帶束腰,襯出雖然清瘦,但緊致勻稱的身形。
很少有男子束腰好看的,燕離卻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