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紙鳶道“說對了一半,燕龍屠這個時候派人來永陵,無非就是待價而沽,如今民間也都知道是他殺了魯啟忠,這更助長了他的氣焰。小小一個燕離還翻不起什么風浪,留著他,可以從他身上找出燕龍屠的秘密。”
頓了頓,又道“這件事絕不能讓西涼人知道,把燕離的身份列為頂級機密。”
“遵命。”
姬紙鳶美眸微抬,“不過,朕倒是很好奇,他的價值有沒有像他的膽子一樣大,傳令書院,此人真名若在三等以下,剝奪舉薦資格,若他沒有去處,就封個九品捕役吧,總該讓他知道,誰才是神州的主人。”
青袍人霎時冷汗密布,這百年以來,整個神州大地的三等真名加起來都屈指可數,哪有可能那么巧落到燕離頭上,等于直接判了死刑。
所謂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真是一點沒錯,九品捕役,那不正中余行之下懷么屆時燕離即便不死,恐怕也會被整治得非常凄慘。
“等等。”姬紙鳶忽又叫住了青袍人。
青袍人還以為她改變主意了,連忙停住,“陛下”
姬紙鳶站了起來,道“正要送浮圖去書院,順道過去看一眼。”
書院報道地點,就在書院入口不遠處的演武場。
書院位于修真苑,修真苑位于永陵西北角,與皇城毗鄰。
演武場為武帝所設,如今大夏民風彪悍,尚武精神已深入帝國每個角落,如有爭執不下者,多以“決斗”來分對錯。
只要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上了演武臺,哪怕打死對手,也是無罪的。
演武場是一個廣闊如校場的空地,由青石板鋪成,可容數萬人同時觀看演武。
演武臺就在中央位置,四四方方座立,雖然周圍沒有護欄,卻也是非常寬廣,足夠兩個修行者激斗,而不會波及觀眾。
燕離走上演武場的臺階,只見入口就有一座數十尺高的塑像,雕的是個穿盔帶甲,英姿煞爽的女子,銅制的寶劍插在腳下,雙手放在劍柄上,雙目遠眺。
她是如此的偉岸,讓人自然而然心生崇敬。
但并非塑像高大,而是她的身份。
她便是大夏皇朝第一位女皇武帝姬鳳來。武帝一生戰績彪炳,不但是戰場,據說她的后宮有三千八百美男子,夜夜都等著她的臨幸,但大部分美男等一生都沒等到,最后都給武帝陪葬。
燕離只是掃了一眼,便徑自走了過去。
“燕兄等等我”就在這時,臺階下小跑著上來一個青年,看著約莫二十一二,長得普通,穿得也很普通,倒是臉上掛著一張真誠的笑容,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燕離停住腳步,道“你認識我”
青年豪爽一笑“在下趙啟平,元州人氏,剛才在酒樓大堂,我看到燕兄戲弄余牧人,真是大快人心。”
完了又小聲道“不過,燕兄可能不知道,這余牧人在書院雖然排不進前十,卻也是前二十的高手,往常就仗著實力和身份欺侮弱小,而且睚眥必報,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你可千萬要小心。”
他的眼睛透著一種光。
燕離淡淡瞥他一眼,對他的笑容不感冒,倒是多少捉摸到他的一點心態,“書院前十不是今天才報道么,怎么就有排名了”
趙啟平“嗨”了一聲,笑著道“燕兄原來跟我一樣,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我早來幾天,倒是打聽清楚了。燕兄應該知道舉薦名額的稀有,可是有些人卻不用舉薦名額,就可以提前加入書院,書院早在好幾個月前就開始授課了,而我們這種平民,卻要等到今天報道以后”
他頓了頓,神神秘秘道“那些人要么非富即貴,要么修為高人一等,譬如排名前十的那些人,你可千萬別小看這排名,前十最弱的都有四品修為,所以啊,他們在書院都有特權,像今天是統一作錄籍的日子,可你看那些人,一個也沒來啊對了,余牧人今天倒是要來的,他父親雖是京兆尹,但京兆尹才正四品,惟有從三品以上的權貴才能獲得免試權。”
燕離意外道“你打聽得可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