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軟綿綿的,好似布帛一樣,可是,當劍鋒貼著他的右邊面頰劃過去時,莫名的冰冷以及刺痛卻使他寒毛直豎。
從燕離的劍自動出鞘,身形緊跟著突進,反手接住彈回來的長劍切向石敢當的頸脖。到石敢當扭身躲避,然后與燕離錯身而過,畫面隨之定格。這一切只在短短的一個眨眼間。
而周遭圍觀的人,僅僅只是眼睛一花,就見燕離已然背對石敢當,按著不知何時歸鞘的劍站立。
“好”圍觀的人再次發出驚天喝彩。因為看起來天神一樣無人能敵的石敢當的右邊臉頰多出了一條細如發絲的血痕。雖然不知道燕離是怎么做到的,但方才憋的一股悶氣得到了宣泄,讓他們由衷的喜歡上了燕離。
“大言不慚說我們書院怎樣怎樣,大狗熊你也不怎么樣嘛。”
“我看西涼的人也就如此而已,還敢夸口挑戰我們書院。我看啊,這回臉是丟定了。不過我們書院的人向來寬厚且仁善,不會讓他們太過難堪,說不定還會送一些紀念品,免得千里迢迢趕來,卻空手而回,顯得我們永陵人多小氣似的。”
“就是就是,我這風干的果脯記得帶一點回去”
“還有我們徐記錦緞”
“不嫌棄的話,我這里有我家的母雞剛下的蛋”
余牧人這時已退到了人群里,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但傷勢已經讓他無以為繼,再打下去,就算能保住性命,也不一定能保住修為。
哄笑聲持續不久,一聲轟響使得他們閉上了嘴巴。
從石敢當的身上爆發出無匹駭人的威煞,身下青石板路驟然坍沉。
他在煙塵彌漫、碎石飛濺中轉過身來,雙目一片猩紅。不是形容,是真的紅得好像充血一樣。
然后,他沖向了仍然沒有動作的燕離。
他的動作并不快,很符合他那雄壯的身形,石鍋一樣大的拳頭如同蘊含萬鈞之力。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燕離動了。他一個后空翻,如有無形的線使他倒立在空中,左右兩手各自握著劍鞘與劍柄,迎上了石鍋一樣大的拳頭。
石敢當意想中,劍鞘碎裂的聲音并沒有響起。他只覺擊在了棉花上一樣,半點也不著力。或者說,巨力在作用到劍鞘上時就被莫名吸走了。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他說不出的難受。
此時燕離的身形如同柳葉一樣向上飄飛,看起來就好像被石敢當一拳給擊飛,但并沒有飛得很高,給人感覺他這一拳的威力并不怎么樣,只不過是看起來威猛而已。
周遭頓時傳來輕微的噓聲。
石敢當更是暴怒,一拳擊罷,右足猛點地,如同攻城炮般斜斜向上沖擊。這一拳仍然擊在了燕離的劍鞘上,但與第一拳一樣,并沒有很大聲響,只是使他飛蕩得更遠。
不只是石敢當驚訝,西涼車隊里的人紛紛驚訝地凝神望了過來。
那車夫眼神閃爍,突然聽見車廂里傳來輕微的“哼”聲,意味莫名。他正想開口發問,不料拉車的馬忽然間發出嘶鳴。
只見燕離向后飄蕩數十步遠,落在了馬背上。馬身竟是微微一沉,好像落下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小山,因此焦躁不安地發出嘶鳴。
車夫雙目爆出異彩,已然知曉燕離為何能輕易擋下石敢當的拳頭了。
石敢當重重落地的同時,身形已如一發箭矢般沖來。
燕離輕輕一蹬馬背,靈巧地翻過了石敢當的頭頂。
“還想逃”石敢當沖到一半的身形突然頓止,暴喝一聲,毫無預兆地探手一抓,正抓中燕離的胸襟,重重地往地上一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