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陽冷冷應了句“于吾何求”
白衣人一怔,這句話的意思他恰好知道。出自于史上最為博學睿智的靈帝。當初靈帝被困在清秋宮,卻絲毫不以階下囚自處,逆黨大怒斥責,靈帝便以此回應。
原意為“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不來幫我;我不需要你們,卻要讓我求你們”。
“皇朝統轄十三個州,陛下分身乏術,如何照顧周全。”白衣人解釋似的說了一句,然后微微沉下臉,“不管你們因為什么落草為寇,都難逃罪責。不過,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這個不歸我管。我來是為了警告你,在永陵,最好安分一點。”
燕朝陽面無表情,伸手一握,一抹深藍乍現,人已高速突進,幾乎與那深藍融為一體。
恐怖的氣機如同煙云般瞬間在巷道里頭膨脹開來,點點的深藍,宛如星海一樣絢爛奪目。
白衣人瞳孔驟然一縮,身形猛地一個倒提,袖中劍幾乎在同時出鞘。
鐺
劍身精準招架,槍尖爆出一蓬激烈的火星。
白衣人借勢退到了墻上,居高臨下,眼神冷漠。只是他的臉色微微蒼白,負于背后、握劍的手輕輕地顫抖著。
沒有人開口,巷道陷入詭異的寂靜,然而二人之間的氣機交鋒,卻已達到一個頂點。倘若氣機交鋒也有聲音發出,那么此刻巷道里頭,無疑有千軍萬馬在交戰。
這個時候,屬于劍客的驕傲,不允許白衣人退縮。
“不愧是,龍魂槍。”白衣人冷漠依舊,“在下蘇羽,請教二先生高招”
劍器舞動如花,氣機沸騰如油。劍勢的凝聚,似乎已經達到某個臨界點。
然而就在此時,酒肆的門口突然又出現一個人。
這個人很普通,很普通。
頭上綁著方巾,粗布的麻衣,袒胸露乳,踩著木屐。不論在什么地方,這種裝扮的人總是遍布大街小巷,就好像某個拐角處面攤的老板。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普通的人,使燕朝陽身上的氣勢突然間收得干干凈凈。
他轉身,拋下一句,“不打了。”
什么解釋都沒有,就這樣走了。
直到燕朝陽跟著那人走入酒肆,蘇羽才反應過來,氣機反沖,險些沒吐血。他的臉頰微微抽搐,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里竟有種莫名的輕松。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他嘆的不是因為自己的緊張,而是這個時候,竟然沒有勇氣沖進去。
他不是怕疑似面攤老板的普通人,他是怕打破姬紙鳶和燕山盜暫時的默契,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
疑似面攤的普通人,其實真的很普通,他并不是一個修行者。
進了酒肆,徑入內屋,他便恭恭敬敬地單膝點地,喚道“屬下袁承汐參見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