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將軍目光森寒,厲聲叫道“好大的狗膽,教訓你就聽著,區區賤民也敢以下犯上”
其身勢氣涌動,便要出手,從氣息上來判斷,比穆東風要可怕得多。
“王兄稍安勿躁。”緋袍青年閃身攔住了他,“燕兄確為圣上貴客,若是打傷了恐怕不好交代。”
王少將軍似乎對他頗為忌憚,眉頭皺了皺,轉身進去了。
緋袍青年伸手虛引,笑著說“燕兄且莫見怪,王兄脾性素來如此。”
旋即朝燕離眨了眨眼,湊到他耳邊笑著道“你別看他現在兇厲狠辣,其實小的時候啊,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呢。”
燕離對王少將軍的童年一點興趣也沒有,笑瞇瞇道“大人知道我,我卻不認得大人,還未請教大人名諱。”
青年一點也沒有架子,笑著拱手道“在下李宜修。”
燕離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謙遜的人,但記憶中并沒有對這個名字的印象。燕山盜近年才將觸手伸進永陵,對很多達官貴族也是一知半解。
這個李宜修年紀輕輕就穿上了緋袍,而且在圣帝身邊任職,顯然是親信一流,如果沒有一個顯赫的出身,絕無可能。
燕離還是很在意這兩個人親自相迎的目的,繼續試探道“大人親自相迎,我才是真的惶恐之至,不知燕離何德何能”
李宜修笑道“近日自圣上口中得知,書院多了個三品真名,時常提起燕兄,好奇罷了。”
燕離恍然大悟,原來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
看來是姬紙鳶對燕山盜的關注,引起了他們的重視,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踏入紫宸殿,燕離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使心情放松,以迎接接下來的談判。
是的,他是來找姬紙鳶談判的,這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
自從流落并州以后,他經歷過不少次談判,但加起來都不會比這次兇險。
一踏進來,四周那若有若無氣息一股腦地壓了過來,提醒他不要有小動作,否則必將萬劫不復。
領路二人,沉默地在簾幕前行了一禮,他們知道姬紙鳶不喜歡繁瑣的禮節和多余的問候,徑自退開兩邊。
燕離在簾幕中央躬身施禮,道“書院外院學生燕離,參見皇上。”
王少將軍目光銳利,勢氣逼人,喝道“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跪拜,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
燕離笑瞇瞇道“傳聞皇上最不喜繁文縟節,學生不過是效仿二位大人罷了。”
沉默,簾幕里面久久沉默。
王少將軍看著他冷笑。不講究繁文縟節是一回事,不行禮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已經準備好要將燕離撕碎,只要簾幕后的人一聲令下。
燕離微微瞇眼,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是覺得尊嚴高于生命,只是在試探姬紙鳶的反應罷了。如果有必要,就算讓他從宮門外跪著進來,他也會照辦。
尊嚴或者生命,相對于他所承載的東西,實在太輕了。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姬紙鳶終于開口了。
她的聲音幾近完美,相信這世上也不會再有比她更動聽的聲音。
“你還敢來見朕”
s現在還能收到月票和打賞,都是熟悉的面孔,我很感動,又很慚愧。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你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