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役大喜道“甚好甚好,有常大人相助,抓捕更有把握,常大人這邊請。”
他說著,提著燈籠往酒肆的方向走。
常山走了兩步,突然停住,雙目微閃,道“你不請示,怎么知道余大人高不高興見我”
那捕役手心冒汗,心跳加速,正不知如何是好。
嘭
前方傳來打斗的動靜。
捕役靈機一動,道“常大人,打起來了,我們快過去看看。”
說完就向前跑去,也不管常山有沒有跟過來。
常山皺了皺眉頭,思量片刻,耳邊打斗的動靜愈發激烈,終于還是邁動了腳步。
走了大概百丈遠,他突然心里一跳,回身一看,身后巷道不知何時陷入黑暗,那些提著燈籠巡游的捕快不知什么時候消失得干干凈凈,前方隱約的打斗聲也突然消失了。
四寂無聲,仿佛此方天地,只剩下了他的呼吸聲。
常山屏住呼吸,冷眼打量四周,道“不要耍花樣了,都出來吧”
“呦,原來是常教習,真巧啊。”
黑暗中,左手邊巷道緩緩走出來一個人,渾身都是激斗留下來的痕跡,衣袖上的血跡一層凝固一層,紅得發黑。
盡管形容狼狽,可他那一雙獨一無二的眼睛,卻好似點綴在夜空里的星辰,神秘、深邃、明亮,充滿無盡的吸引力。
這世上絕找不出第二雙這樣的眼睛,相信任何人見過之后,就再難忘記。
常山皺眉道“燕離,你在這里干什么”
燕離悠悠地道“夜漫漫,無心眠,只因我那相思,渲染了滿天的夜空,故星辰不落,相思不滅。常教習豈非也是如此只是可惜,沈教習還不知常教習為了她夙夜難寐。”
心底深藏多年的秘密一朝被揭露,常山瞬間暴跳如雷“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燕離笑了笑,道“沈教習算來,還是常教習的學生,料想當年,沈教習風華絕代,不知多少人為她傾倒,常教習不用因此感到羞恥。”
常山目露殺機,齒縫森寒,一字一字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離的臉色突然一冷,喝道“我奉圣上旨意,調查蘇教習被殺案,沒想到兇手就是你,給我拿住他”
四面巷道窸窸窣窣涌出來一大幫人,團團將常山圍了個水泄不漏。
“且慢”常山怒道,“暫且不論你身份真假,你憑什么說我殺人”
燕離冷笑一聲,道“還想狡辯書院上下都知道,蘇教習癡戀沈教習,你怕蘇教習捷足先登,將他騙到此處殺害,還有什么話說”
“荒謬”
常山怒火盈胸,突然在人群中看到嚴紹群,大聲叫道“嚴紹群,你身為京兆少尹,就由著這黃毛小子胡作非為要是將此事報給山主,看京兆府還有什么話說”
嚴紹群心里也覺甚是荒謬,他沒想到燕離信心滿滿的埋伏,竟鬧出這么一樁烏龍戲。
這時為難地看向燕離,道“燕大人,此事無憑無據,恐怕難以指證,還是先驗明蘇羽大人死因,逐步排查線索,才能鎖定兇手。”
燕離不緊不慢地道“誰說沒有證據”
“證據何在”常山簡直想一口咬死燕離。
燕離道“先給我拿下欽犯,本欽差的話,你等聽是不聽”
那幾個保護及監督燕離的衛士各自對視一眼,來時得了囑咐,都有一個默契,便先任著燕離胡鬧,若是拿不出證據,就反將他捉回宮廷,交由圣上處置。
“拿下”一個衛士冷喝道。
周遭捕快看他穿著,儼然千衛一流,不敢不聽,又不敢擅自做主,紛紛拿眼睛看嚴紹群。
常山恨透了燕離,冷冷“你無憑無據,把我定為欽犯,這件事我一定如實報給山主。”
嚴紹群一聽,冷汗直冒,書院山主張大山,修羅榜上的名人,年紀不小,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大,若是他老人家降下雷霆之怒,只怕整個京兆府都擔待不起。
又一想燕離能說服圣上,從罪犯變為欽差,此等能耐也是不容小覷,看似胡作非為,說不定另有奇能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