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眉頭微皺,這倒是意料之外了。
獄卒悄聲道“死前還大聲喊了一句星蓮法座不墜,幽冥鬼火不滅。小的不解其意,只管記下來了。”
別說是他,便是燕離也不明白。
“你去給油鍋點上火,然后把余行之父子押到審訊室。”他道。
“好嘞”獄卒笑著應下,又笑著道,“公子烹煮了人肉,可要請小的吃上一口,豬牛狗羊都吃過,就是沒吃過人肉。”
這獄卒還道油鍋只是拷問的手段。
燕離莫名微笑“你喜歡的話。”
審訊室不大,和大理寺的比較起來,小巫見大巫。
油鍋被架在中間,熊熊篝火正在不斷加熱油鍋。
余行之父子被綁在架子上,手腳都被鐵鏈鎖著,只穿著一件囚服,披頭散發,下身濕漉漉的,露出來的腳趾頭泡得浮腫,隨時會潰爛一樣,稍一動時,看起來倒像有蛆蟲在里面爬,很是惡心。
這個天氣,父子二人都凍得瑟瑟發抖。
余牧人神智似已錯亂,雙目無神,喃喃道“不,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四品真名我前途無量我給你當牛做馬,不管你是誰,救救我,救救我”
他的這副模樣,倒真正是給四等真名丟人。這也是為什么,書院對于燕離的真名并不深究的緣故。哪怕一等真名,若是落到余牧人這樣心志幼稚意志低弱的人身上,或許能爆發一時的光彩,但終究走不了很遠。
燕離揮手“啪”的扇在他臉上,笑著說“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
余牧人的雙目逐漸聚焦,待看清是燕離,便直欲噴火,“燕離燕離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碎,賤種,我要將你碎尸萬段,我要將你碎尸萬段啊啊”
積蓄了兩天的怒火噴薄而出,整個地牢都是他的回音。
燕離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也不說話,先將他上衣扯去,卻不見本該掛在他脖子上的龍神戒。
他也不在意,徑將鎖著余牧人的木架移到了油鍋旁。
“你要干什么”
發問的不是余牧人,他還在不斷咒罵,發問的是余行之。
像似回憶起了什么,余行之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因為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情景,他記憶猶新,也更從側面印證了燕離的身份。
“你,你果然是白梵,白府余孽”余行之哆嗦著唇,“趙成離奇死亡,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回來了”
燕離微微一笑,道“對,我回來了,從地獄爬回來,要你們血債血償。”
他回身一腳踹中余牧人,余牧人痛叫一聲,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貼在油鍋上。
那煮沸的油鍋表層,蘊含恐怖的溫度,余牧人一貼上去,便發出“呲呲”的烤肉聲。
“啊”
歇斯底里的慘叫,從余牧人喉嚨里吐出,他雙目通紅,瘋狂地掙動鐵索。
“不,你不能,你這個魔鬼,你不能這樣做”余行之目眥欲裂,心痛得無以復加。
“魔鬼這個形容我喜歡。”燕離笑意更濃。
余行之哭著哀求“求求你放過牧人,他是無辜的我什么都告訴你,我什么都告訴你”
“無辜”燕離霍然轉身,臉上倏地全無笑容,變得酷冷殘暴,疾走數步,來到余行之身前,粗暴地攥住他衣襟,雙目充滿無盡的怨恨,厲聲叫道,“我白家上下就不無辜我父母就不無辜”
他冷不丁一拳擊在余行之臉上,怒怨滔天,吼道“你告訴我,他們犯了什么罪,要被這樣對待”
“你告訴我”
“你告訴我”
“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