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如此殘忍”李香君憤怒道。
“按當年留下的證據,是西涼人。”燕十一道。
“所以你們才殺了魯啟忠”李香君道。
燕十一搖了搖頭,道“但種種跡象卻證明西涼與此事無關。”
“那,那當年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
聽到這個問題,燕十一略微失神,“當年我們逃,只是逃,不斷地逃,因為追兵永遠在后面,終于無路可逃,那是第一次,他在我們面前展現了、除血海深仇以外的重負,就是詛咒。”
“詛咒”
李香君聰慧,很快想到燕離那次發病。
“你也見過。”燕十一淡淡道,“每當他心神不寧時,詛咒會趁機而入,但那次他是主動引發詛咒。”
“那,那會怎么樣”李香君不由暗自神傷,上天為什么要他受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
“會得到強大的力量,距離惡魔也會更近一步。”燕十一淡淡道。
“能,能恢復嗎”
燕十一道“除非有能超過詛咒的力量,這里沒有。”
“完全侵蝕會怎樣”李香君的聲音在顫抖。
燕十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香君緊緊咬著貝齒“后來,怎樣”
燕十一道“后來,”
他在這里頓住,輕輕笑著“好了,往事重溫就到這里,他的痛苦,不應變成你的記憶。”
追思往事,如果只有苦痛,就會讓人恨不得失憶,但承載的痛苦,在于不能忘,不敢忘,也無法忘。
在他人眼中,身懷詛咒值得憐憫。但于燕離,卻是他那被不被祝福的命運中不可多得的福音。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詛咒的力量,他早就死在燕子塢屠殺事件,或許更早,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燕龍屠。
嘭
魚公滿目迷茫,臉上的劇痛,像修羅的魔火炙烤著他的靈魂,羞恥與驚懼并存。
他以頭搶地,重重地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一品武夫的靈神境界,也無法為他減去肉體的痛苦,脖子以上全部處于僵硬狀態。
這一幕,將他們以外的人驚呆在原地。
終于無法掩飾,燕離印堂上的黑氣猛然間膨脹,像披了一件來自于漆黑之地的戰衣,在他身后獵獵作響。
死怨的惡臭,也濃到了讓人無法喘息的地步。
無數的獰笑與惡毒的咒罵,在燕離的身周徘徊。
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失去了深邃悠遠的意境,第一次出現狂亂和嗜血的紅光。
印堂處的咒印,原本是七條黑線橫杠式并列,卻忽然各自變形一者變成龍身,一者變成龍首,一者變成龍睛,一者變成龍爪,一者變成龍鱗,一者變成龍須,一者變成龍角;小小印堂自成世界,七道咒印幻化成龍,最后一道深深插入龍口,像眉心的豎眼,又像一把開天的神劍;龍口怒張,作沖天之勢,不知是龍吞神劍還是神劍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