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連海長今突然如釋重負一樣,“燕兄也是,還是不要再插手此事了,好好在書院進修,未來自有個好奔頭。”
“我省的。”
大理寺官邸。
前堂大屋,董青陰沉著一張虎臉,坐在首位處。
穆東風站在下首,道“義父,上面怎么隨便安置一個提刑司進來而且聽說,原先還是什么幫派的首領,只怕大字都不識一籮筐,這種廢物也能當官”
“你還不懂嗎”董青冷冷道,“他們開始懷疑了。”
穆東風悚然一驚,臉色微變,道“那,那怎么辦義父,要不然就算了,千萬不要為了我”
“呵”董青意味莫名地笑了一聲,搖著頭,“無論在哪里,叛徒都不會有好下場,更不要說三心二意的叛徒。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件事既然做了,就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們只能以最大努力”
說到這里,他卻頓住,目光露出一絲柔色,看著穆東風道“只要能讓你擺脫黑蓮的桎梏,什么樣的犧牲,為父都愿意付出。”
穆東風動容道“孩兒,孩兒怎值得義父如此”
董青搖了搖頭,轉了話題道“那件事查得怎么樣”
穆東風興奮道“查到了,在銀月山莊。”
“銀月山莊”董青眼角微跳,“全大富竟然也是他的人事不宜遲,你馬上寫封密信,按我教你的方法送入宮中。”
{}無彈窗主臥里顛鸞倒鳳的動靜戛然而止,一個破鑼鍋似的大嗓門吼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門口吵嚷,攪你鯊爺爺好事,不要命了”
綠裙姑娘輕蔑地道“哼,下半身思考的廢物,半盞茶的時間,把女人給我趕走,穿戴整齊出來見我,否則今天就剮了你那身肥膘喂狗”
里頭頓然傳來驚惶的聲音“原,原來是夏荷姑娘,可,可是副閣主有新的命令”伴有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過了些時,門被從里頭拉開,一個女子掩著面跑出來,半步不敢停,朝前院去了,然后才見一個著華服的身寬體胖的中年男子走出來,這人長得腦滿腸肥,禿著個頂,腦門上有顆大黑痣,生就一副招風耳。
看到他出來,那綠裙姑娘嫌惡地退了兩步,道“哼,就你長這樣也能叫黑頭鯊該叫黑頭豬還更貼切一點。你這屋是不能待了,還不找個能說話的地”
“是是是。”黑頭鯊絲毫不敢反駁,滿臉的諂媚,點頭哈腰道,“請夏荷姑娘隨小的來。”
躲在墻根后的二人聽見,對視一眼,各自點頭。
燕離一面摸黑尾隨,一面低聲問道“你看得出他們修為么”
連海長今仔細觀察了片刻,道“黑頭鯊與情報說的一樣,沒有修為在身,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恐怕身手還不如普通人;至于那叫夏荷的,看不太出來,她的氣息有些古怪,抓不到根底的感覺。”
燕離心中一凜,原來他也是這樣感覺。彩公子身邊的四個丫鬟,他總共見了兩次,都不曾從她們身上發現修為的痕跡;可這回看她凌空飛度,才發現她的輕身功夫極為上乘,而且身上氣息十分古怪,就像連海長今所說,抓不到根底的感覺。
通常修行者,氣息不論駁雜還是圓融,都有根可循,就是有源頭;而夏荷的氣息,則好似從別處借來的,也只能用古怪來形容了。
跟著那二人走到一處偏房,夏荷進屋前,還四處打量了一眼,確認沒人跟蹤,才跟黑頭鯊走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黑頭鯊又是倒水又是抬椅,十分殷勤,末了腆著臉道“小的有幸,能與夏荷姑娘獨處一室,實在,實在是三生那個呃榮幸”
“閉嘴”夏荷冷冷瞥了他一眼,“哼,要不是任務,連跟你說話我都覺得惡心,給我面對著墻壁,不要拿你的狗眼看我,免得被你傳染了豬瘟,污染了公子的眼睛。”
“是是是”黑頭鯊連忙跑去面著墻壁,比狗還聽話。
“對于公子的安排,可有怨言”夏荷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