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門洞驀地傳來一聲暴喝,就見一道黑影竄出,眨眼已到了門面之前。
燕離想躲已來不及,猛將離崖格擋在身前。
嘭!
氣勁激烈碰撞,一只肉拳重重擊在劍身上。
燕離不由自主地滑退數步,才止住身形,但覺一股沛然之力沖入體內,不由悶哼一聲,一口心頭血便吐了出來。
黑影顯現出來,卻是個三十四五的光頭男子,膚色黝黑,帶著數條傷疤的臉露出裁決司招牌式的獰笑,“小子,能殺我手下最能打的參旗,你的實力不錯,再陪老子玩玩!”
參旗的頭,那就是總旗了,僅在指揮同知之下,正五品的官,正四品的權利,手底下有三個參旗與大量各色人才,負責一切拷問、刑訊、逼供、刺探、觀察、監視等等任務,可以說書院內院培養的,正是此類精英。
在裁決司,如此重要的位置,不可能讓一個廢柴坐上去,從方才碰撞的強度上判斷,此人最少也是三品武夫;而且修煉的法門,與石敢當很相似,是他最不擅長應付的類型。
這時,幾柄大環刀當頭砍來。
由于刀鋒是往下劈,意圖即便殺不死燕離,也要在他身上留幾道傷口,這是裁決司的人慣用的作法。
燕離想也未想,整個人向后一個后空翻,又離奇地扭向左側,離崖帶鞘,如砍刀般劈落下來。
突襲的三人手腕巨震,竟握不住刀柄,紛紛摔落在地。
嗆鋃!
來不及后退,一聲凄厲的劍鳴,離崖出鞘的同時劃出一個半月弧,三人的頭顱便沖天而起。
鮮血,又一次染紅了燕離的臉,興許是血腥的味道,喚醒了他殺戮的欲望,他滿臉的戾氣,厲嘯聲中一個虎撲,便撲入人群中。
看似莽撞得沖入包圍圈,但見他手腕轉動,長劍劃過虛空的寒芒每閃現一次,就有一道悶哼響起,如割稻子一樣,待他沖到南面門洞洞口時,已有十七八人倒在血泊中,場面分外的血腥。
這般高效的殺人手段,著實將后頭的人震住了,沖上來的腳步都不由緩了緩。
燕離冷笑一聲,正待繼續沖殺,后頭就傳來那光頭的怒喝:
“竟敢無視老子,你會付出代價的!”
那光頭向前沖了數步,踩中散落在地的一柄大環刀,刀身便向上跳起,被他接個正著。
他雙手持刀,全身運力,“乒”的一聲響,粗厚的大環刀竟斷成四截,宛如箭矢,并排著向燕離激射而去。同時,他雙足交互點地,幾個起落已追上了斷刃。
就在燕離回身的空當,有個立功心切的廷尉趁機沖了上來。
燕離目光冷厲,先退了一步,退步的同時,左肩順勢向后一撞,使那廷尉砍了個空,還被撞得暈頭轉向。
說時遲那時快,燕離的左手在撞擊的同時已攥住了他的胸襟,猛地摔向破空而來的斷刃,“嗤”的數聲,這倒霉蛋當場氣絕身亡,并摔向光頭。
光頭身未落地,凌空飛出一腳,“嘭”的一聲,那廷尉的尸體頓時倒返回去。
燕離足尖點地,身子再次如大鳥倒縱,凌空一翻,避開了阻截的廷尉,落到了墻頭上。落地瞬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沿著墻垣逃跑。
下一刻,光頭便如一發石炮般轟來,砸在他的立足處。
嘭!
巨響聲中,土石飛濺。僅這一拳,半堵墻都沒了,要是砸在燕離身上,就算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
氣浪追魂奪命,迫使燕離加快腳步,足尖每點墻頭磚瓦,身形便迅速地往前竄出七八尺,元氣也由此劇烈消耗。
就在快要越過第一段墻垣時,突然從盡頭處的角落里跳出個四尺來高的侏儒,臉上掛著陰笑,手中的短劍像是算準了一樣刺向燕離的落足點。
燕離劍眉一挑,雙足未落,在半空便曲折起來,變成了雙膝著地;瓦礫飛濺中,短劍被他的雙膝壓個正著。
那侏儒一驚,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抽不出,寒芒閃爍間,大好頭顱便沖天而起。
但就這么一個耽擱的功夫,那光頭已追了上來,
他的身法不快,拳頭卻快如閃電,宛如猛虎下山,聲勢極其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