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姬天圣的美眸透著意味深長的光,“不過,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對嗎。”
燕離微微一怔,一時也揣摩不透她的用意,只得道:“那么臣下便開始了。要解黑山逃犯之謎,首先要解開這件兇殺案,還請陛下移步,聽我慢慢講解。”
姬天圣便跟著他走進去,楊安等人自然也跟著進來,好在房間夠大,不會特別擁擠。
“先說說死者,作為葉大人府中的管事,權柄不消說,足夠他恣意妄為。”燕離轉身面向眾人,毫不客氣地斥責道,“可此人實在對不起葉大人賦予他的權柄,實是個沽名釣譽、下流淫|亂之輩!”
王元朗冷笑道:“你當面指責葉尚書的管事,是否有欠妥當?總不能你空口白話,我們就要相信?要是你說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不也由著你掰?”
燕離立刻反唇相譏道:“謠言止于智者,我要是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那只能說明你比較蠢而已。”
王元朗雙目森寒,道:“先不說你沒有職司在身,便是有,也要講究一個上下尊卑,你是什么東西,敢這樣對本將說話!”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燕離攤了攤手,一副你已經無可救藥的樣子,“方才我是不是立下‘軍令狀’了?現在我是不是陛下指定的專破此案的欽差?你還在我面前談什么上下尊卑,不知道見欽差如見圣上嗎?”
“你!”王元朗大怒,忍不住用手指著他。
“你敢用手指我?”燕離兇相畢露,惡狠狠道,“信不信我馬上讓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夠了!”姬天圣臉色微沉,“不要胡攪蠻纏,解你的案子。——王元朗,你也給朕收斂一點。”
“遵命!”王元朗咬牙應下,心里頭當真是恨不得把燕離大卸八塊。
燕離出了一口惡氣,心里頭舒暢不少,這才走到書架前,隨意地拿了線裝訂書,搖了搖,頓見塵土飛揚,可見已很久沒人碰過了。
對于愛書的人而言,這簡直是一種褻瀆。
燕離又在空位處抹了一把,然后轉向眾人,把手掌上的灰塵展開,道:“諸位請看,死者的書架,恐怕已有半年不曾灑掃了,書籍怕也有半年不曾觸碰了,再看看這案上的筆墨紙硯,是不是都已經很久沒用過了?堂堂尚書府的大管家,有空擺這表面上的功夫,不如多讀讀書,興許還能替葉大人解憂,說他‘沽名釣譽’有錯嗎?”
不等眾人應答,他又走到窗臺邊上的“木施”旁,指著上面五顏六色的臉巾道:“諸位再看,這些臉巾,莫非都是死者生前用的?我看不然,我相信把這些臉巾拿出去,與尚書府中的女婢肯定能對照得上,說明死者生前公然將府中婢女帶回房中作樂,死者生前與多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系,豈非‘下流淫|亂’?——你說呢,葉大人。”
“事實擺在眼前,本官也無話可說。”葉世傾苦笑不已,“本官一心為圣上辦事,不料府中竟出了如此敗類,還要感謝燕小兄弟糾正才是。”
“這又能說明什么?”李邕不耐煩地道。
燕離嘴角微揚,道:“那么重點來了,死者生前于尚書府中專擅獨權,偶然發現被關押在地牢中的黑山逃犯,色心大起,于是偷偷帶回房中意圖不軌,逃犯寧死不從,二人糾纏中,不小心撞倒了花瓶,逃犯趁機撿起其中一枚碎片,刺入了死者的心臟里……”
“且慢!”張煥發目光灼灼地盯著燕離,“聽你的意思,莫非是在指證葉尚書窩藏黑山逃犯?”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惟有葉世傾依舊波瀾不驚地說:“本官其實更好奇的是,燕小兄弟怎么知道黑山逃犯是個女的,而且關在尚書府地牢,就好像你親眼所見一樣。”
“葉大人說對了,正是親眼所見。”燕離知道他上鉤了,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