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情勢不在他的劇本里面,但這個時候就該“痛打落水狗”。
他朝著姬天圣微微躬身一揖:“陛下,臣其實很欽佩葉尚書,如果是在昨天之前,臣絕不會相信葉大人會做出這種事。”
“昨天之前?”姬天圣敏銳抓住要點。
燕離裝出義憤填膺的模樣說道:“昨天夜里,臣與好友受到葉尚書的千金所邀,來到尚書府做客,不料無意中發現葉大人居然在拷打自己的親生女兒,并要求她怨恨自己,以此獲取快感和滿足,簡直喪心病狂!臣以為,如此禽獸不如之人,做出窩藏黑山逃犯的事并不足怪。”
葉晴嬌軀一震,俏臉瞬間被抽去全部血色。然后,在馬關山等人投來的詫異目光中,她就像一頭被人激怒的雌獸,尖聲叫道:“你胡說,我沒有邀請你!”
“什么叫信口雌黃,本官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葉世傾怒不可遏地說,“自打晴兒生母逝世,本官便將她當做最后寄托,決意終身不再婚娶,以免新婦委屈了晴兒,本官待晴兒之心,日月可鑒,你攀誣本官,究竟意欲何為?”
說完也不等燕離回應,目光柔和地轉向葉晴,滿臉的柔情,“晴兒,為父待你如何,你心中總該有數的,是嗎?”
葉晴心中一顫,那柔和的目光,柔情的臉孔,是她十多年以來的噩夢,攥左臂衣袖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并微微顫抖著,她低下頭,聲音沙啞:“父親對女兒的寵愛無與倫比,能成為父親的女兒,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燕離眉頭微皺,想不到她的自尊心強烈到這個程度。寧愿繼續受辱,也不愿被拆穿么?
極端的自尊心,衍生而來的,便是極端的自卑。
王元朗冷笑道:“燕離,你還有什么話說?”
燕離一哂:“怎么這句話成了你的口頭禪?”然后轉向姬天圣,“臣請傳喚證人唐桑花。”
“傳!”
唐桑花就在附近,很快就被人帶過來,當理解了場內的情勢后,立即道:“陛下,葉尚書鞭打葉晴,確實是臣親眼所見。”
葉晴猛然抬頭,咬牙道:“唐桑花,你跟燕離早就攪在一塊了,你們的關系誰不知道?但是,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勸你別跟著他犯蠢!我根本沒有邀請你們,不要再胡說了!”
沒想到全力為葉世傾開脫的,居然會是她這個受害者。
唐桑花十分意外,而且非常憤怒,憤怒于她為了維持可笑的自尊心,如此的作賤自己。
可她終究比燕離更了解葉晴,思考了片刻,她的眸子里忽然滿是哀傷,走過去,很心疼地用手輕撫葉晴的臉。
葉晴不由僵在原地,想要開口質問,卻感受到她真心實意的憐愛,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那種直注心房的溫暖,就好像娘親一樣,無盡的委屈,化為滾滾的淚珠,奪眶而出。
“晴兒,你娘她……你娘她……”唐桑花感同身受,難過的想哭,“你娘她早就死了。”
“你……”葉晴本能想反駁,唐桑花只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到了嘴邊的反駁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她……死……了?”顫抖的唇瓣,吐出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我這十幾年……受的……又是為了……什么……?”
她猛然間推開唐桑花,轉向葉世傾,發出一聲宛如惡鬼般的厲嘯:“為了什么!”
然后,她運轉元氣,化為強烈的氣勁,將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撕碎,她的傷痕,她的痛苦,還有她的自卑,便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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