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蜘蛛的大小,未免有些脫離實際;因為這世間,果然沒有如此龐大的怪物,要是有,人類豈不早成了它的食物?
于是答案很明顯,人的社會盡管存在很多問題,但它依舊存在著。
大蜘蛛的模樣是假象,這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的,可它的爪子真實存在,抓著黑山的頂壁,一點點地剝離。
在它的爪子的范圍里,看著是掌內一石塊,可在人們眼中,那無異于天崩地裂,倘要真的塌下來,黑山的所有,不管是人還是什么,毫無疑問都會變成醬粉。
說時遲那時快,這個時候救世主出現了,是所有人都不曾預料到的人,——黑山的主人。
“我最可愛的幻姬,你果然是最棒的,看似被掘盡了潛能,實際上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夜王是突然出現的,就好像之前他一直在旁觀一樣,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并不驚訝,“這樣的你,已經給了我十足的愉悅,現在就算毀了你,也完全不可惜了。”
他是站在虛空中的,腳下空空,沒有任何憑依。他的雙手宛如操偶師似的,十指像牽引著無形的線,莫名地扭幾下,那巨大的蜘蛛便發出一聲哀鳴,八條大長腿竟然斷了,而后是身體,像一個泡沫般爆碎開來。
最終只剩一具戴著神死面的干尸掉落下來,正好在鳳舞的尸體旁,猶未死透,只剩一張皮的手,去握鳳舞的手,仿佛用盡畢生的力氣。
“哦,看看,這些人是誰,是我最期待的客人。”
夜王往下走著,腳下似有看不見的階梯,看著燕離的眼神,興味十足,“你終于來到了這里,走到這一步,棋局也到了收官的階段,你覺得我們之間誰能最終獲勝呢?”
就是這個人,下命屠殺白府!
恨意滔天,宛如暴風雨中的荒海的波濤。
一切都盡于沉默之中,發酵、震顫、咆哮,如有颶風,洶涌奔騰于無邊的荒野。
“費盡心思,走到這一步,不是來送死的。”燕離努力使自己平靜。
“其實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白將軍府的少將軍白梵。”夜王停在酒樓的殘垣上,“你不需要掩飾對我的恨意,當年確實是我下的命令。”
沈流云心中巨震,雖然早就猜到他的身份,可從別人口中得到證實,心情還是很復雜。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父親,也就是白崇喜,當年還是沈教習的父親,當朝大司徒的門生。”夜王意味莫名地笑著,“沈白兩家交好,白崇喜還因此認了沈教習做義妹。你自小跟她長大,如膠似漆,青梅竹馬,差點便立婚約,只因她是你姑姑,最后不得不作罷。”
聽到這里,唐桑花的心一直地往下沉。
“你為了報當年血仇而回到永陵,但又害怕牽連你姑姑,所以一直不曾相認。”夜王緊緊盯著沈流云,笑道,“可是看樣子,你姑姑早就認出了你,只是沒有點破。”
“你知道的我的事可真多。”燕離淡淡地說,“既然一切都敞開了談,在這盤棋結束之前,你不如也跟我說一說,屠殺白府的動機。”
“真遺憾。”夜王攤了攤手,“當年的事情,我扮演的不過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小嘍啰,真正下命令的可不是我,我不過是選了適合執行任務的人,是一個中間者。”
“告訴我,到底是誰!”燕離沉聲道。
“贏了我,就告訴你。”夜王瞇眼笑了起來,“現在,是游戲的高潮的時候,讓我們先捋一捋之前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