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臨死前的一刻,想到的人是你!”她知道,他是不可能來的。可是那個聲音,仿佛又給千瘡百孔的軀殼注入了力量似的,她順手一抄,就抓住手邊一根手臂粗的樹干,扭著身體,就飛旋而起,樹干順勢向前一捅。
帶著旋轉力道的一捅,頓時將追擊來的擊飛,而且這一下居然正中下體,那慘叫簡直和殺豬不二致。
唐桑花再次向前沖,樹干在她手中,猶如樵夫手中的斧頭,靈活翻飛,將一個又一個的影子擊飛,一時只聽得慘叫不絕于耳。
大群的人被推開了,通往徐牧云的道路似已打開。
“受死!”她厲喝一聲,本待一鼓作氣,未料身后突有刀風,她警覺回身,用樹干一擋,竟替她擋了致死的一擊。
樹干一分為二,雙手各持斷木,在那偷襲的人身上,瘋一樣的暴雨般的打擊,險些將其打成肉泥。
嗖嗖嗖——
這時又聽見箭矢的破空聲,唐桑花已無力躲避,只能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斷木,初始十來把箭還能精準擊落,但愈來愈吃力,終于擋不住,先后三支箭,洞穿了她的身體。
她向后退了兩步,無力地跪倒下來,就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人偶。
“我有三斗米,我一粒不留,用來娶你。”一張頂級工匠雕琢的臉,帶著無法捉摸的表情。他的音容笑貌,此刻竟是如此的清晰。
“若早知道……若早知道……”
“若早知道……若早知道……我定便從了你……”
后知后覺的感情,如洪水一樣爆發。
“徐牧云!我要你死!”
猛然前沖,右手中的斷木,以盡全部的力氣,將一個影子的腦袋扎個對穿。腳步不停,隨手一甩,左手上的斷木便扎入又一個影子的腦袋。腳步還不停,逐漸地逼近徐牧云。
又一個影子撲上來,她矮身雙手將之一摟,用力向后摔去,再向前沖,仿佛不達目的死不瞑目。
“攔住她!攔住她!”徐牧云驚恐萬狀,嘶聲大吼。
終于,拳頭距離徐牧云只剩一步之遙,而后者如雄獅爪下的兔子,瑟瑟不敢動。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鎖鏈響動的聲音,覆滿元氣的拳頭,停格在徐牧云的門面之前,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細小但剛烈的拳頭,終于還是慢慢地軟化了,元氣也漸消散了。
“哈哈哈!”徐牧云狂笑,“天命站在我這邊!”
笑聲未絕,林內忽而黑風大作,不知哪兒卷來,有一巨|物包裹著黑風從天而降,伴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怪叫,數個廷尉躲閃不及,紛紛被黑風吞噬,其中就包括拿鎖鏈的那個。
唐桑花掙脫鎖鏈的束縛,奮起余力向前一撲,避開了黑風,滾了兩滾,順勢就朝著山頂的位置逃。
她幾乎用盡了所有潛能,直到體內再沒有一絲力氣,忽而踩了個空,一直地往下落,但不很久就碰到實地,還未感受墜地的痛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她迷迷登登地醒來,發現眼前有個被野草遮蔽的山洞,便咬著牙,強忍著劇痛爬進洞中。
血跡如逶迤的蛇,蔓延入洞。
靠著洞壁,用蒼白的手在身上摸索著,好不容易取出一個小瓷瓶,卻因為劇烈的抖動而掉落在地。
“不!”她心痛地叫,但喉嚨干啞無聲。
瓷瓶還是摔碎了,掉出一粒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