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疑惑,一直在王元朗心中徘徊:“父帥,那雜種為何不直接抓走娘?”
王霸冷冷道:“一旦抓了人,姬天圣再怎么維護他,也必要將他當成罪犯,我們就有機會殺他滅口。”
“狡猾的雜種!”王元朗咒罵一聲,他怎么也想不到,被困在白陽宮的燕離會出現在永陵。
頓了頓,又問道:“那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霸沒有說話,因為這也是他心中的疑問。
這時走到了院子外,眾人忽然停住腳步,因為里面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呻吟和一個男人吭哧的喘氣,兩重聲音交疊在一起,匯成一首淫靡的樂曲;而且是如此的清晰,連王霸的屬下都聽得真真切切。
他們先是面色古怪,隨后心中一凜,各自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一聲異響。
“誰也不要進來!”王霸身上爆發出難以言述的威勢,將眾人迫得步步后退。看不到他的臉色,可就算是用膝蓋也想的出來,此刻他的臉色有多么糟糕。
王元朗又驚又疑,想到秦玉蓮平日里端莊高貴,怎么會背著父帥和別的男人茍且?一時之間,只覺得天忽然塌了,這個家似乎出現了裂縫。
越是走向臥房,那聲音越是清晰。
王霸走到臥房門口,只見房門完全敞開,生怕外面的人聽不見一樣;他原本覺得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女人,此刻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
全然不知掩飾,全身心投入其中。
“王哥哥,那是我的風箏……”
“王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大哥才罰你喂馬?”
“我才不管他們怎么說呢,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王哥哥,你帶我走吧……”
少女嬌憨的神情,動聽的情話,猶在耳畔。
昔日的記憶中的少女,朦朦朧朧地化作了今日床上的美婦。
王霸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放在油鍋里煎熬,怒火的狂瀾,幾乎要摧毀他的理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可憎起來,源海里的真氣沸騰著,催促他毀滅這一切。
而又神奇地分出一部分自我,以一種無比冷靜的狀態觀察這一切。
這狀態使他能夠思考,讓他沒有化身名為“憤怒”的野獸。
可是這狀態又讓他恐懼,是不是內心深處,原來并沒有想象中的愛她?
這個女人愚蠢,盲目,任性,自私。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才發現她的許多缺點。或許早經發現了,只因為身份懸殊時,她的青睞,凌駕在這些缺點之上。
他把自己的心,和對她的心放在一起審判著。原來他對她,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殘酷。
秦玉蓮從欲望的海洋中脫拔而出,恢復了意識,眸子里充滿著迷茫,待略微恢復一絲神采時,就看見王霸站在床邊,用一種從未見過的表情,冷冰冰地看著她。
她從他臉上看出了絕情和冷漠,從沒有過的絕望注入心田。眼淚,無聲無息地淌出。
她緩緩退出身下男子的身體,就那樣走到床頭,從一個竹盆中取出剪刀,猛地刺向自己的頸脖。
王霸一把抓住那剪刀,甩到一邊去,憤怒地發出質問:“你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秦玉蓮跌坐在地,滿腹的痛苦和委屈,讓她痛哭起來。
自從受封武神,王霸已經很多年沒有束手無策的感覺了。
他現在就是處在這么一個境況里。
殺了她嗎?
他悲哀地發現,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