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浮圖充耳不聞,執著般若印,向陸云音行了個禮,“萬物生息自有其定理,善人與之既無大仇亦無大怨,何故干涉,還請善人收刀。”
“人生在世,最愚蠢的莫過于不自量力!”
緋袍和尚見狀冷笑,笑聲里盡是不屑和嘲蔑。
壓迫感愈來愈強烈。
五色玉柱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以陸云音立足點為中心,甲板龜裂開來,迅速延伸到般若浮圖腳下。
小舟上青衫人縱身一躍,想跳上去救人,但忽然臉色一變,玉扇展開一擋,就被看不見的余波給打飛出去。
那姑娘死定了!
所有人都如此認為!
馬關山滿臉絕望道:“完了,要是讓陛下知道我沒保護好居士,還不得把我活剮了啊!”
但就在令人屏息的緊張時刻持續了兩息之久時,意想之中般若浮圖四分五裂血肉橫飛的情景卻沒有發生。
“請善人收刀!”
般若浮圖的臉上已毫無血色,卻仍然執著法印,用她那無神的雙睛直視著陸云音,“請善人收刀!”
這一刻,她身上仿佛騰起了萬丈明光。
“那是什么?”一人驚呼。
這萬丈明光里的明光不是形容,是真的有白晝里還分外閃耀的明光亮了起來,這讓般若浮圖看來就好像一輪冉冉升起的初陽。
初陽的光雖弱,卻是萬物之始!
“人生在世,最愚蠢的莫過……”那和尚話未說完,斗見這光,神色大變,“大般若慈光明相,怎么可能!”
他神色略微變幻,忽然一催腳下蓮臺,化為一道五彩虹光落下去,在這過程之中,他身后自然而然騰起一道莊嚴肅穆的金色法相。
那金色法相形神俱足,雙掌推出,便將威迫般若浮圖的可怕勢氣壓了回去。
虹光順勢卷起般若浮圖,“咻”的遠去了。
緋月清塵一走,那五色玉柱立刻消散于無形,再沒有能夠阻止陸云音拔刀的了。
那把刀一出鞘,空間劇烈震動,陸云音的左、右和前方各自如有海嘯般翻天覆地而去。
往左右兩邊去的,只見河道被截斷,生生將河岸挖出一個巨大的船塢。
往前邊去的,河水直接蒸干,顯出一個巨大的溝渠。
其身下的船只更是直接化為齏粉。他凌空懸浮于虛空,仿佛那船從未出現過,他一開始就如此站著。
這時候他只是拔出了刀,還沒有其他的任何動作。
馬關山目瞪口呆,忍不住道:“老師,別再施神通了,咱這船要是也壞了,那不就得游到大漠原去么?”
陸云音一聽,微微低頭,似乎在思考。他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有道理。”
于是那刀終于還是歸了鞘。
連海長今微微嘆了口氣,正要轉頭回船艙,忽然發見身后站了一個青衫人,他心中一震,“這位……”
“連海青衫。”青衫人微笑著拱手。
“連海長今。”連海長今神色復雜地回禮。
馬關山急著道:“喂,我說你在這里干嘛,等我老師過來看到你,保不齊又要拔刀,居士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失禮了,”連海青衫笑道,“在下只是來確認一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