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可得天下勢”
離崖僅僅是平平無奇地抬起來,便激射出一道彩色繽紛的劍光,這一勢融合了他所修的所有劍訣,每一道劍訣,都是一道獨一無二的劍勢,難以計數的劍勢匯聚起來,產生了強烈的意韻。
這是什么意韻呢
就是哪怕前方是千萬重山峰,就是哪怕明知道這一劍無用功,也非要出手不可。
燕離現在明白,太白劍經不是讓他用來以弱勝強的,太白劍經也是一種精神,是它的主人傳下來的的一種精神的延續。
彩色繽紛的劍光,和那碧藍色的法域,在意想之中碰撞了。
法域漾起了一蓬扭曲的雷花。
彩色的劍光奮力向前,宛然一道永不妥協的精神。
法域竟是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凹陷。
公孫伯約面沉如水,不言不動。
哪怕他再怎么不擇手段,在此時也絕不會加一分力來抵抗,這也是他的尊嚴。
難以計數的劍勢,在前進的途中,如同戰死的將士,成為累累尸骨之中的一具。
彩色的劍光,踩著難以計數的尸骨,終于將碧藍色的法域鉆開了一個破洞,盡管只有針眼大小,卻也是一個可喜的進步。
但是,劍光在此刻已剩余焰,如同將逝的夕陽,將死之人。
劍光最終湮滅了。
公孫伯約陰冷地笑了起來,“你輸了”
他以為他擊垮了燕離,而前所未有地暢快起來。
燕離的希望破碎了。
世界一片黑暗。
但是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如果你看開了,這世上就沒有什么可以困擾你。
困擾我們的,其實是我們的心和不舍的眷戀。
劍光最終湮滅了。
碧藍色法域的反撲,來的比想象中的更加激烈。
燕離瞬息間就被電光所淹沒。
在一陣陣“哧哧”的可怖聲響之中,另有一聲“啪嗒”的脆響。
燕離如同破人偶似的摔在青石板地上,斷成兩截的離崖,插在他的左右,彷如他的墓碑。
如果上面有墓志銘,那一定是要么忙著活,要么忙著死。
劍客的劍斷了,那就是死亡。
“死了嗎”公孫伯約不敢肯定地皺著眉頭。
忽覺身旁不遠處的屋頂上傳來異變。
扭頭一瞧,他以為不可能掙脫束縛的沈流云站了起來。
捆仙索已經消失了。
一個修真境,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掙開了捆仙索,這也是一個奇跡。
但是奇跡已晚。
沈流云用一種悲傷的神情望著燕離,“我最終還是連累了你。”
她的悲傷仿佛渲染了空氣里的塵粒,塵粒吸收了悲傷,一粒一粒膨脹,宛如一點一點的白蝶,翩翩飄舞,相互凝聚,交織成了一個大鼎。
“先天之鼎”公孫伯約先是吃驚,接著是更為強烈的殺意。龍象山和劍庭,任是哪一個,都足夠公孫家忌憚了,何況加在一起
先天之鼎顯現,沈流云身上又涌出一粒一粒的白光。這些顆粒狀的白光,比普通的真氣質量好得多,散發出一種自然活潑的生機。
“七樞御靈”
她強忍著巨大的悲傷,將殘余的生命精華盡數推出。
“不要”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聲的呢喃,“冰魂幽露延壽十年,十年的功力,改變不了現狀”
先天之鼎在一股更加強大的威壓下消失。
“可是”
“姑姑,是您教會了我生命的美好和可敬,我毀滅了太多太多這樣的美好和可敬,像每一個幡然醒悟的罪人一樣,每個午夜夢醒,都在孤獨中背負著罪惡,恐懼著無可救贖”
“你終于坦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