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經過善兒和水兒幾番巧辯,白然決定暫時放過東起幫,待殺掉張木竹之后再回頭滅掉他們。“不過,”白離凡看了眼跪在地上地烈子,“你當年在京城目睹了我師父的哀傷,我不能什么都不做。這樣吧,你自挖雙眼。”
“多謝姑娘大人大量。”好嘛~聽到這么可怕的“懲罰”,身為天人強者的地烈子不但不惱怒,反而直接伸手把兩顆眼珠生生挖了出來,頓時鮮血從眼眶中噴流而下,“天下之人皆有眼無珠,我等天人不能教化他們明辨是非,合該有此遭遇。”
“哼。”白然輕哼一聲,寶劍回鞘,縱身離開,看方向似乎是武當山。“聽聞武當與木竹恩怨頗深,我殺木竹前,先滅了武當。”
“姑娘,留步!”地烈子剛剛放下的心此時又提了起來,“姑娘,還請放過武當!放過武當!”
白然懶得搭理地烈子,幾次閃爍消失在天邊。
“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地烈子不能無視武當受難,起身要追上去,但善兒和水兒卻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不許他去。
“爺爺,災劫難渡,莫要強求。”兩個孩子說道,“三豐祖師庇佑無數年,武當享受了許多不該享受的運道,今次便是償還之時。救不得~救不得~”
“可是……”地烈子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武當就此毀滅。
“爺爺放心。”兩個孩子說道,“觀白然姐姐動用韓春陽前輩的氣勢,我們發現其勢外冷內熱,非絕對殺傷之力,縱是白然姐姐劍斬,也只是毀山滅派,不至于傷亡太多師兄弟。”兩個孩子在名義上并非武當之人,但由于孫云和地烈子,倆個孩子肯定算是最最純正的武當徒孫——因為武當山被青龍軍團封住,出入不便,為了繼續發展門派,以及聯系眾多以武當為尊的門派,武當派曾經以團體罡法傳音九州,任命孫鶴野為新任武當掌門。
“是嗎?”地烈子驚訝地看著兩個孩子,“你們能看出來什么端倪?”他這個天人是真沒瞧出來。
兩個孩子點點頭,“爺爺,我們與白然姐姐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絕非蒙騙之語,木竹哥哥和離凡姐姐,以及韓春陽前輩,他們都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熱愛遠超過我等——這個世界的人們,配不上他們的熱愛。”這句話,不久前竺法也講過。
地烈子震驚于兩個孩子的話,但仔細想想,也是理所應當,畢竟玄善子和玄水子當年是武當最優秀的弟子,再算上玄游子,他們三個是為眾人所看好,不需要三豐祖師余蔭提攜就能進階天人的天才。“就算如此,武當無數年的聲譽恐怕也是一朝散盡。另外,青龍軍團在側,武當恐受東木之攻。”
“此乃因果劫難。”兩個孩子說道,“多年來武當和少林有恃無恐,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到了受懲罰的時候了。”安慰地烈子幾句話之后,孫善和孫水向“爺爺”拱手告辭,“師父,你且繼續在此地,我們去武當和少林查看情況。”
“你們?你們為什么要去?”地烈子最愛兩個孩子,怎么可能允許他們赴險,莫說是現在這等兇險時機去武當少林,就是平常時候也不希望離開。“不行,你們不許走,絕對不許走!如今天下大變,你們兩個是外人,莫要卷入漩渦中。哪怕武當真的全滅了,你們也不許走!”
孫善看著老人,笑了笑,“爺爺,你有些秘密瞞著我們吧?或者說,故意瞞著我。”
“什么?”地烈子不懂小孩子的話,“你在說什么?”
孫善說道:“之前,朔晦爺爺在的時候,我們常常聽他講故事,他告訴我們很多沒有多少人知曉的秘密。”孫水說:“地烈爺爺,你是天怒真人的兒子吧?”
“這!”地烈子驚詫萬分,“朔晦連這都知道。”
孫善繼續說:“不止這些。爺爺,你是玄善子的父親吧?也就是我上輩子的生身之父。”
“……”地烈子徹底慌了,踉蹌退后幾步,摔倒在地,“我……你……我們……”兩個沒了眼睛的眼眶再次開始滲出鮮血,鮮血中混著熱淚。“是,是的,我是善兒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