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個字。
司馬曜斂眸,自回來后,這京中便不似之前那番景象,加之如今宣帝那便已有暗暗削權、忌憚防范他們兩家的意思。
將四字反復琢磨了會兒,司馬曜微微皺眉“君命難以不從。”
兩人在高臺上說話時未動分毫,好似正看著底下操練的士卒。
司馬宇自也是想過擺在面前的問題,冷言道“派了咱們去邊關又有何,若是皇上想置我們司馬家不顧,紹遠關不失為全族的退路。”
司馬曜驚得說不出話,只是面色卻未改分毫。
“兒子明白。”
淡淡吐出這句話后,面上愈發寒冷起來。
若是宣帝不顧念這么多年的鎮守之功,闔族總該謀條生路,盤踞紹遠關做那異姓王也無不可。
“翊兒與澈兒眼下不好再冒頭了。”司馬宇伸出右手,虛點了點,面上帶著些笑,離得遠的只當他滿意底下操練的結果。
現今府上小輩尚未坐上高位已叫宣帝抬了蕭家壓他們,若是兩小子再做出點什么,只怕宣帝會更為忌憚,府上難再有安穩日子。
大雍尚未解決外患,若是宣帝叫府上再亂,這山河他們司馬家不守也罷。
臺階上走來腳步聲,兩人止住了交談,背手看著底下的對練。
慶安城。
城外馬車運著修繕的物資來來回回,水位退了下去,被水淹泡著的屋子都受潮嚴重。
齊大人隨著修繕官隊一道去瞧了,那些屋子住人已是勉強,有些尚還能簡單修修,那些嚴重的只能重蓋。
府郡上受損的人家有四千七百九十二戶,一間屋子光是修繕的花費已不是小數,大大小小算下來,從寧掌柜與金掌柜那拿來的銀兩斷然是不夠的。
官差扶著粱木敲敲打打,攪得耳朵嗡嗡作響。
齊大人走開了些,看著不遠處的河堤眼中晦暗不明。
身后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齊大人收拾好面上的表情,轉過身看向急急忙忙走來之人。
“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齊大人點點頭,隨著他一道往李歸槿的馬車走去,那邊已圍滿了百姓。
“太子殿下。”齊大人站定在馬車外,拱手一禮。
簾子掀開,李歸槿從上走下,面上和煦萬分,朝著圍觀百姓謙和揖禮。
待下到地上,李歸槿邁步朝著樹下走去,齊大人亦步亦趨的跟著,成澤站在不遠處,攔下湊近的人群。
“南山那邊的礦”李歸槿頓了頓,繼續道“你可能找著人開采”
齊大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見他幽幽望過來的視線,頓時垂頭道“不知殿下要多少人”
“不要少了,也不要多了,最重要的是,此事斷不可傳了出去。”李歸槿定定注視著他,眸中沒多少情緒。
齊大人衣袖下的手緊握,這可是私采的死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