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砂領命退下了,屋子里有榮軒與達巴,制服一個老者自是不在話下。
夫子聞言抬頭望向她,一差不差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剛剛我與你們王遇上了。”宋笎很滿意他露出來的慌張,溫然道“我早知你們王的存在,也猜到了他在京中,只是”
夫子接道“你沒猜到在你的地盤上。”儼然一副不懼生死的模樣。
宋笎沒與他繞彎,站起身走到窗邊“你來莊子上多久了”
夫子閉上眼,似是在回想,只是再睜眼眸時,眼中的恨意叫見了的人都忽視不掉。
“老夫來大雍近九年了。”
九年,宋笎琢磨了一瞬,這個時間正好與襄垣覆國相吻合。
“你來得倒早。”
夫子闔眼,不緊不慢道“老夫本想尋著機會去皇宮里殺了李鴻煊那老賊,只恨武藝淺鄙,屈居在這田野間忍辱偷生。”
說完抬起頭,伸手覆上了雙眼,深呼了一口氣道“你身為相府金嬌玉貴的小姐,如何知我亡國之痛,本以為這一生就蹉跎在這莊子里了,呵呵呵”
他坐在那,笑得有些癡狂了,抹了一把臉看向宋笎道“老天都知我們于襄垣不公,我們王沒死,你們就等著被王踩在腳下吧。”
才說完,唇角便溢出了一道暗黑色的血跡,笑著咳了一聲,流的更多了。
宋笎還有許多話要問,見此情形閉了閉眼,剛剛他覆眼那會已服了毒,亦或是更早些,早已沒了救。
洛桑扯了扯宋笎的衣袖,蹙眉指了指門外,當即便邁步出了屋子。
宋笎跟在洛桑身后走著,后頭傳來的笑聲有些魔怔了,還未踏出房門,老夫子大聲喚道“天佑我襄垣,必成諸國之首。”
宋笎腳步未停,身后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沉悶,再無聲響。
馬嬸已經到了,候在院里,院子里的孩童見著她情緒稍緩。
榮軒走在末尾,出來便將房門帶上了,杵在墻邊看著面前的景象。
“小姐。”馬嬸福禮。
“夫子尋常可會去醉花樓”宋笎看了眼湊作一團的小孩,繼而道“都回去吧。”
稚童有些認得她,眨巴著眼睛覷了眼,低頭快步與同伴出了院子。
馬嬸等院門再度合上,這才開口道“夫子尋常都在院子里,便是外出也是在莊子上轉轉,極少去京中。”
榮軒走到廂房那邊,將里頭穿戴不合時宜的花魁帶了過來。
“她,她不是醉花樓的招牌嗎”馬嬸些微厭棄,實在是對不正經人家的姑娘親和不起來。
丹砂點點頭,出聲道“她剛剛在夫子床榻上。”
說得過于直白了,馬嬸一想便知是來做什么的,煙花之地的女子,在他們莊子上夫子的床榻上,如何也是說不清的。
“除了夫子外,莊子上可有醉花樓出來的,亦或是與夫子走得近的人”宋笎看向馬嬸,等著她給個答復。
馬嬸聞言并未立即給出答復,垂眸沉思著。
洛桑想到剛剛從隔壁繡房出來的襄垣王,出聲提醒“隔壁院子里可有舉止怪異的娘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