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縹緲
她很想走出那一方后院,可好像如今這個如銅墻般層層疊疊的宮殿也并未讓她覺著松快。
此時已近乎子時,漫天繁星,夜風從窗戶縫吹拂在臉頰上,她覺得清醒了不少,可如今已然回不了頭。
從她走出相府的那一刻起,好像一切都不由她了。
只能按照他們既定的路線走下去。
宋簡唇角微揚,眸中閃爍的淚光終究是滑下了面龐。
隔日清晨,卯時正。
川羌照例進屋來喚自家小姐,房內小熏爐飄著淡淡清香。
“小姐,今兒個怎起得這般早”川羌看自家小姐已經從床上坐起,忙上前服侍穿戴衣裳。
“昨日夜里睡得好,今日自是比往常要早些的。”
拿起銅盆上的帕子擰干了水,仔細擦了擦臉后隨川羌坐到了梳妝鏡前。
川羌瞧了瞧鏡中小姐今日的穿著,梳了個百花髻。
“小姐,老夫人那邊傳話來,讓您今早去雲暉院用早膳。”丹砂挑簾進來后淺笑著開口。
正好發髻已經梳好,川羌從首飾盒子里挑了只金釵插上“小姐,您比院里那些桂花還要嬌艷。”
丹砂看著鏡中的小姐,忍不住捂嘴輕笑。
“貧嘴,再說小心罰你今日的零嘴。”宋笎看了眼銅鏡,清秀的臉龐微微紅了紅。
川羌忙說不敢,只是那副模樣哪里有不敢的樣兒。
雲暉院的餐桌上就祖孫二人,兩個表哥與司馬宇卯時就出了城,這個點大概已經到了校場。
祖孫兩倒是沒那么多講究,桌上擺放的幾樣早點多半都是宋笎尋常愛吃的。
用完早膳后忽的姜老太君說到了京中的聶家。
宋笎聽著忽覺怪異,忍不住出聲詢問“外祖母說的可是左翼前鋒營統領家的聶雅”
“就是那家姑娘,聽你外祖父說前一陣子二皇子向陛下求旨賜婚,皇上同意了,但聶家丫頭沒同意。”
姜老太君說完慢慢的喝了口茶。
宋笎聽完眉頭輕蹙“雅姐姐不喜歡二皇子,她喜歡的是大皇子。”
姜老太君將茶杯放下,撥弄了一下桌上的小樹,低聲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哪里是落花有意,宋笎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二皇子與大皇子素來不對付,自是看李歸槿有意拉攏聶家,才會去摻合一腳。
只是她該提醒聶雅的都提醒了,終是沒能讓聶家姐姐有所偏頗。
“笎姐兒,還好你未摻和進去,外祖母瞧著如今的這幾個皇子沒一個瞧得上眼的。”
姜老太君孩子氣的一番話把宋笎的思緒拉回,宋笎笑著點點頭。
“外祖母說的是,笎兒不會喜歡他們的,笎兒如今只想陪著大家,再做做自己的事。”
說完后迅速低下了頭,鼻尖有些泛酸,外祖母他們從始至終都沒看上眼的人,上輩子卻被她引來害了兩家至親。
“差點忘了,笎姐兒,你去煜哥兒那挑些漠托來的玩意兒吧。”姜老太君笑吟吟的摸了摸宋笎的頭。
宋笎抬起頭時面上瞧不出異樣,笑著道“那笎兒便先去煜表哥府上了,午時再來陪外祖母用膳。”
姜老太君笑著擺了擺手,趙嬤嬤扶著老太太走進了內室。